Chapter 21 水落石出（1/2）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
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顾秋笙左右周旋，又是找老王说，又是找班主任说，连保安都没放过，早就闹到校长那边去了。一旦校长知道了，宁继辉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不仅宁弋，晏明也很感谢他亲姐为他们劳心伤神了好几天。顾秋笙明明只是来出差半个多月，却因为知道两个孩子吃了不少苦，一旦得了空就会去看他们，给他们带点好吃的当作慰藉，林飞也跟着沾了光。
派出所那边顾秋笙去打了声招呼，意思大概是希望警察能秉公处理这件事情。顾秋笙也是个会关心时事的人，有太多她关注着的案子都石沉大海了，无非都是因为罪犯家里背景深厚。她担忧的是，万一对方家里也有点势力，警察这事儿可能会不好办，所以才把顾家这个后台搬出来，让派出所那边自己掂量掂量到底要得罪谁。
林飞和宁弋吃了几天白食。川渝坊的水煮鱼，莲心阁的广式点心，茶屋的抹茶蛋糕卷，还有柳小生的苏式月饼，全都是A市的新晋网红，自己排队买要一个小时朝上，黄牛价格更是高得离谱。三个人这几天吃香喝辣的，看得旁边的同学连连叫苦，说也想要这么好的姐姐。
宁弋没吃几口，强作轻松地问：“看不出来啊明神，你家这么牛逼的吗？警局医院个个都认识。”
林飞是大抵知道晏明家里条件是不错，以及他爸姓顾，他妈姓晏，除此之外，别的也一无所知，根本不会把这个低调的宅男和本市乃至全国著名企业家顾军联系到一起去。林飞刚要开口，晏明抢先说：“没什么，家里就做点小本生意。”
这几天小自习室计划进行得非常艰难，宁弋却越来越心不在焉，每隔20分钟他就要出去抽根烟。在赵亦锋的事水落石出之前，他都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晚间，顾秋笙因为饭局耽搁了一会儿，九点多才到的学校，正好晏明和宁弋从自习室走出来。顾秋笙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宁弋身周的低压。
她将晏明拉到校门外，塞给他一袋子炸鸡。宁弋则立在传达室后面的树下抽烟，不去打扰姐弟两个说话。
顾秋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憋了许久，期期艾艾地说：“前两天那个事情，说、说是，有眉目了。派出所……这、这次抓人倒是挺……快的。”
晏明不解：“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就是了，有什么顾忌吗？”
顾秋笙为难地说：“主谋还没抓到，暂时确定不了，但是基本上……不会错了。你最好先想想该怎么安慰他吧。”说完，顾秋笙不忍地看了一眼树下宁弋颓废抽烟的模样。
晏明心一沉：“赵亦锋……死了？”
顾秋笙忙说：“哎不是，只怕比这个还伤人心，可我现在也不能和你说得太绝对，回头等派出所那边定案了我再告诉你，你先别告诉他。就是一旦定案了，宁弋作为被害人，也肯定很快就会知道。”
“没事，一切都等定案了再说。”晏明低头，“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顾秋笙说着，假装拉下脸，“还有，小晏，我听说你那天也打架了？”
“……嗯。”
反正已经被警察训斥过了，他也不在乎再被他姐多说两句。
万万想不到，顾秋笙面露喜色，开口就是问：“那你有没有打赢啊？”
晏明：“？”
“我弟弟打架肯定很帅！”顾秋笙越笑越乐，“啊，我也想看我弟弟打架！”
晏明：“？？”
顾秋笙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你这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也不好。人有时候需要发泄。”顾秋笙上下打量他一番，“男孩子，活动活动筋骨，我觉得挺好！而且你这体格打架，绝对占优势！”
晏明：“？？？”
顾秋笙自言自语了会儿，晏明戳戳她：“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秋笙愣住，赶紧捂上嘴，讪讪一笑：“我乱说的我乱说的，打架的事儿以后别干啊！”
晏明：“……嗯。”
拿到吃的，晏明第一个就给宁弋送去。
因为赵亦锋的事，宁弋最近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饭，每次都是扒没几口就停下筷子想心事。头一天他给派出所打了十几个电话，到后面接电话的人都烦了，告诉他有进展会通知他。后来宁弋就没再打过电话，只是常常失魂落魄地发呆。
宁弋一支抽完，神情呆滞地吐出最后一口烟。
“我姐送了炸鸡来，你要吃吗？”
“不吃。”
“可你晚饭也没吃。”
“我不饿。”
晏明被二手烟熏得呛了两下，却也没怪他什么。
发现他吃了两口二手烟，宁弋刚从兜里摸出烟盒，又悄然塞了回去，低哑地说：“抱歉。”
晏明最近变得不太敢和宁弋说话。他知道宁弋始终放心不下赵亦锋，并且深信不疑赵亦锋已经遇了难。
宁弋忽然问他：“明神，我这个人，是不是烂透了？”
晏明怔住几秒，说：“没有，你很好。”
“我自己在外面结了梁子，还要我兄弟替我赔命。”宁弋说着似乎带了点鼻音，“我安然无恙，可我兄弟却生死未卜。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烂透了吗？”
这是近几天来宁弋第一次和他提起赵亦锋。满腔的难过无处发泄，宁弋到底不是圣贤，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宁弋谈恋爱跟儿戏似的，交的朋友倒都是出生入死的。
晏明犹豫了会儿，说：“赵亦锋……他没死。”
宁弋一下子转头盯住他，眸中起了点光亮。
“你说什么？”
晏明深深吸气，“赵亦锋没死。”
“你怎么知道？”
“我……”晏明想起顾秋笙的话，又不肯多说了。
宁弋眸中那点希冀也最终湮灭在晏明的沉默中。
“明神。”宁弋艰涩地说，“我这个人很好骗。你不要为了安慰我骗我说老赵没死，我会相信的。”
晏明有一瞬的发愣。发完愣，他又感觉心里翻涌着某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呼之欲出，却又牢牢卡在出口处，把全身的神经擦出密密麻麻的火花。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溅出来的火星还特别烫，烫得他心上都能破个窟窿出来，造成一阵集中的痛感。
他有因为什么情绪在难受。
这是他唯一能理明白的。
随后，他牢记着顾秋笙的叮嘱，不再多言。
周五。
顾秋笙的生日过得隆重又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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