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1/2）

自齐蕴璟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为了某个人活着的。

那人剑术造诣很是了得，且沉稳内敛，不笑不闹，不争不吵。喜着白衣，不怕苦，不怕疼。

或许还不怕饿，喜欢吃些苦又清淡的菜色。

齐蕴璟从小便吃着些苦味的东西长大，小时候不愿意吃，所以吃的少，姜祺司对此很是满意，连带着对齐蕴璟的态度也柔和几份。

“为何总笑？”姜祺司有一日问他，“我叫你要不笑不闹，你不记得了？”

齐蕴璟道：“弟子没有笑。”

姜祺司皱眉，对他的顶嘴很是不满，他一不满，齐蕴璟便又在门外跪了一晚。

此后，齐蕴璟便会刻意压低嘴角，姜祺司的态度便又温和下来。

齐蕴璟长在沧易山庄，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会和庄内弟子一样，学习玉京派的剑法，却没想到姜祺司找了些残本，托人送来给他，让他自己看着，三月后再来检查。

“师兄，我不用学玉京派剑法吗？”

师兄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学？这些是盟主特意找来的，你只要学这上面的就好，别的你不必学。”

残本便是残本，齐蕴璟努力练了三月，也没练出个所以然。姜祺司看他演示完一套剑法，叹气：“罢了，这次是我不好。你并非是她，天资愚钝了些，自然看不懂这些！”

齐蕴璟手臂上的伤还在疼，他却不敢声张，咬牙忍住，心想，既知我不是她，为何又要我处处同她一样。

那天的饭食不比平常，丰盛了许多，也不想以前那样都是些苦味的东西。

齐蕴璟吃了几口，觉得不对，丢下筷子，正准备询问送饭来的弟子，却觉得一阵疼痛，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饭内有毒，但不致死，齐蕴璟吃的少，倒也不严重，只是会疼几天，又要喝好几天的苦药。

此后，齐蕴璟便吃的愈发少了。

动几筷子菜，吃一两口饭已是极限。他本就偏瘦，这样闹了一场，愈发瘦了。

他瘦下来后显得眼睛更大了些，满脸苍白，也显眼角处的痣更加明显。姜祺司很是满意，又找来几本剑谱交给他，要他好好练习。

齐蕴璟或许真有几份天赋，练着庄内无人学过的剑法，一年下来，也算有点成绩。

姜祺司道：“你现在如此像她，是你的福气。”

庄内弟子一向看不惯齐蕴璟，他年纪小，可一脸苦大仇深，皮肤本来就白，又因为不爱吃饭显出几份病态，眼睛的颜色又不同于常人，于是私下里，他们从不肯给齐蕴璟几份好颜色。

等到六岁那年，齐蕴璟开始下山同师兄们一起采买东西，他很少与师兄接触，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乖乖跟在师兄们身后，可即便如此，他的师兄们也不喜他，刻意绕了几个圈子，就丢下了齐蕴璟一个人。

他很少下山，根本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站在街口，想着或许师兄会来找他。

他的师兄却没有来，姜勋找到了他。

“怎么一个人在这？”姜勋问他，“山下来采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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