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梦 十五（2/2）

见藏抓住铁锁，瞬间烫了一层皮，他拧了几把不行，又伸手去拽铁索。

“刘娇！”盛无喊了几声没动静，刘娇就算没被麻子砸死，现在吸进这么多烟也要不好。

徐乐天在外面等的焦躁，他突然瞥见窗格上挂着一只竹竿。

盛无怎么说得来着？——“据说连环套梦境一般都构建巧妙，有很多种模式……”

盛无刚才说见藏从少管所出来，被接到缅甸做雇佣兵。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走向，刘娇要真的死了，就算见藏跟这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刘娇家都能把他关到出不来，何况不过是十年少管所。

而这个连环套梦境，上一层里埋着拯救下一层绝境的彩蛋，就是那根竹竿。

他见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小时候的心里阴影了，对站在栏杆那的邻居说：“报警！找消防！叫救护车！”

他扯了条布抓起一把雪捂住口鼻，心一横钻进去。

他握住挂在窗边的竹竿，喊：“盛无在哪？”

火势太大，见藏想到地下室靠里找工具箱，冲了几次进不去，盛无听到徐乐天的声音喊：“你别进来！”

徐乐天循着声音跑过去，把手里的竹竿用力像墙上一拍，竹竿碎了，露出一柄细剑。——上一个梦境中，盲女手里的竹竿一抖，抖出一柄细剑，杀了刀疤脸。

徐乐天用功，挥剑砍了门锁铁链，一脚踹开门，抱起躺在地上的刘娇。

徐乐天抱着刘娇冲出来，飞身到二楼，把她塞给邻居店铺女人，说：“到你家把她衣服全都脱了增大空气接触面积，但别冻死她。人工呼吸会吗，嘴对嘴给她喂空气，等救护车来。”

周围邻居拎着锅碗瓢盆，能装水的容器都拿着过来了，从奶茶左边凹进去的店铺中下到地下。

见藏开了厨房卫生间的水管，跑出来看到街坊们，眼眶一热。

大家都忙着救火，一会儿消防警察救护车都来了。

医生夸邻居大妈急救救得好，大妈

羞赧一笑。盛无跟徐乐天坐到外头雪地里，一声汗，听邻居大叔对见藏说客气嘛呀，要不是你，我们这条街都得被那些小混混们骚扰……

徐乐天下手不重，麻子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絮叨，从他后妈怎么虐待他，到他亲爹是个流氓，再到没人看得起他。他就是教训教训见藏，要不是刘娇寸，赶上他从地下室窗子钻进去，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杀见藏啊就是报复他一下——

“刘娇还好吗？”盛无气终于喘匀了，问徐乐天。

徐乐天：“死不了。”

“你呢？还好吗？”

徐乐天：“死不了。”

“那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到另一层梦境里去了，你怎么这么能干？要不是你这表现，我们今天都得折在这。”盛无感觉到了见藏梦者的情绪，如释重负。

“嗯。”

“来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盛无拉住徐乐天，自己屁股挪了挪朝他看，徐乐天囫囵着呢，就是脸上有几条烟灰。

但明显他不高兴，就差把“你跪下”写在脸上了。

他给盛无一个冷酷无情的侧脸让他自己体会。

盛无把刚才所有的行动都回顾了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妥。

但是他毕竟不是毛没长齐涉世未深的小雏，他深深地知道，这种时候错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现在徐乐天像只傲娇的大狗子，昂着下巴横着眼，直往外喷火，盛无要做的就是：他必须得像只二哈，围着大狗子嗷嗷叫，拼命舔，说：“我错了我错了，你理理我嘛……”

盛无把自己想笑了，摸了摸徐乐天的光头，说：“小天小天，我错了。”

徐乐天哼：“错哪儿了？”

盛无眼前缓缓黑了，场景转换，潮湿燠热，海浪声刷刷的，空气热烘烘，甜丝丝。

“这层梦破了。”他说。

徐乐天愤而站起来，脱了大棉袄甩地上！愤愤：“我都生气了！你还是只想着他的破梦！”

唉妈，盛无赶快站起来，握住徐乐天的肩，指点江山的姿势指着海。

“你喜欢大海，我爱着你。”

徐乐天一把甩开盛无手，气炸了，人家拿来分手的后会无期离别词，他拿来哄他？！

“小天，小天。”盛无忙忙追着徐乐天，身后很快只剩了他们的两件军大衣，懒散地躺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