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喜(2/2)
燕青仿佛要把肺脏咳出来一样,还不忘装腔作势地、含糊地嘀咕一声冷。
乐娇见状,忙用被子把他裹起来。
她慌得有点上头,傻乎乎地说:“那、那怎么办?你,你要不要先进被子里暖一暖?”
人命关天的事儿,这会也由不得她什么本分什么礼节了。
难道要因为她的羞怯让救命恩人再度昏迷不醒?
于是,素来散漫骄矜的燕青,难得“虚弱”地点点头,起身解除对她的禁锢。
乐娇掀开被子起身,一袭亵衣亵裤宽松地挂在身上。墨色的长发披散,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娇软得让人有种想要蹂躏的欲望。
燕青躺入床的里侧,属于她的味道扑面而来,侵占鼻腔,令他完完全全放松下来。
乐娇一双白得反光的玉足踏在地上,令人看了就无端心疼。
他瞥了一眼,轻声问他:“一起?”
乐娇没反应过来,询问:“什么?”
就见燕青长臂一捞,连人带被骗到手。
乐娇都要跳起来了,燕青凑到她耳边不知真假地说了一句:“冷。”
她挣扎的手就这么举棋不定地顿在空中,然后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地压住。
燕青找了个她舒服的姿势,将人圈起来,天经地义地把脸埋到她的脖间。不过怕姑娘受不住,他忍住了想要亲她锁骨的冲动。
乐娇这会整个人都在对方的味道包围之下,肌肤相贴,怎么都有些别扭。
他好烫。
呼吸都是热的。
蒸的她快要出汗了。
“燕青,这不合时宜。”乐娇颤着声音说。
这种连毛孔都被人侵占的感觉,就仿佛咬下一口成熟柑橘,酸酸甜甜交杂在一起,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她有些怕,更是跳动飞快的心跳,似乎不是因为这个情绪……
他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禁锢住腰肢,像一把锁一样不留空隙地锁在她的身边。
她在他的面前,没有反抗余地。
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天亮我就走。”燕青还是没忍住,轻轻咬着她的脖颈软皮,以示威胁,“闭眼,睡觉。”
乐娇被刺激得快要冒鸡皮疙瘩了,又不敢动,更不敢挣扎怕他冷出个什么意外。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乐娇迷迷糊糊地想,或许想要做朋友,真的是她拥有的最荒唐的想法。
可是,她讨厌燕青吗?
他的身上有松子和雪混合起来的味道,清清冷冷,一种奇妙的感觉扑得她熏熏欲睡。
她想,大概是不讨厌的。
除去那些前世带来的成见,她对这个少年的观感一直都不算差。
虽说后来他的一再逼迫让她觉得厌恶,可知道了前因后果,看到了那条旧得不成样子的发带,她也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互相亏欠,谁都没有办法责怪谁。
乐娇刚从昏厥中苏醒,照理来说不一定会睡着,可没成想在对方的胸膛令她很有安全感。
这虚弱疲乏的劲一上头,她不知不觉地就陷入浅眠。
说到底,她也是个心大的主,很少会带着恶意揣测别人。
只是旁边的人一直都是假寐,并且想得比她多。
待她睡熟之后,少年睁开了狼一般、在夜色中反着冷光的眼眸。
他将直挺的鼻梁抵在姑娘的下颚处,低垂眼睑,像是被抛弃的幼兽依附着最后的温暖,令人产生一种“放手就会死去”的感觉。
他微微启唇,吐露出两个字,轻得近乎呢喃——“傻子。”
你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燕青放任欲望和爱,轻轻地吻了一下姑娘锁骨,桎梏般的双手松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头发。
举棋不定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只允许自己后退一次。
这样的宝贝,落在别人手里,他不放心。
男人是什么东西,他不会比自己更清楚了。
他想起三年以前他第一次见她,被那双收纳着人间烟火的眼睛俘获。
或许很多东西,真的是一眼就可以注定的。
早在那一刻,他就知道……
这个人可以。
他之所以那样讨厌“天作之合”,不是因为它代表着“良辰美景心上人”。
它真正的意思是:那些连你自己都无法悦纳的阴暗面,那些无法退让的倔强与别扭,都能被另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包容接纳。
他觉得,不可能找到一个人与自己完美配合。
带着茧子的指腹一点点摩挲过细嫩的面颊,在其唇边滞留许久。
可是,在亲吻她的那一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与她厮守终身的冲动,那样不顾一切,那样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