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云族（2/2）

叶兆青说：“若是这样，我们去东海，云族不就危险了吗？”

竹衣真说：“你才是傻子，我若能如此潇洒，便不是我了。”

叶兆青将竹衣真抱紧了，竹衣真享受这份温暖，这是属于她最安心的时刻。

前年即云年三千三百三十年，深秋时分，云族与风族的鸿天宫之战愈战愈烈，三神家族的老君眼看形势不妙，立刻背弃风族，誓言忠于竹雪家族，并用丹药帮助云师加快恢复的速度，还用“麒麟金丹”救了梅兮春与竹衣寒的性命，为云族获得最后的胜利，贡献了不小的功劳。

竹公义十分感谢老君，赐他的三神家族无罪。老君得以继续住在梦蝶山孝德宫——这座曾经为叶空云族所居住的宫殿。孝德宫所掌管的龙云斋，药草生意的收益巨大，竹公义当权后并没有收回这份收益，这让三神家族愈发富足，老君的野心也开始滋长。

有云师说“三神家族摇身一变——从被风族信任的家族，又变回了被云族信任的家族，老君这棵墙头草，真会摇摆之道……”

在竹公义的力挺下，老君一时间要利有利，要名有名，风光一时无二。

但，竹公义自鸿天宫之战受伤以来，身体与精力愈发难以承担族首的职责，去年春天开始，梅兮春渐渐成为云族权力的实际掌握者，而她并不待见老君与三神家族。

同时，“残云之祸”突然席卷整个云族，死去的云士越来越多，老君与三神家族的医术受到质疑，竹雪家族内部对他已心存芥蒂。

夜漫漫，雪悄悄，竹衣真翻过身，气息深重，睡着了。

叶兆青轻轻推竹衣真，竹衣真没有反应。他这才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跨过竹衣真，下了床，将竹衣真写的那封信打开，就着烛火，凝眉细看。

叶兆青叹息，轻声说：“傻真儿，你何必如此深究此事……”

竹衣真睁开眼，披袍起来，说：“你向风岭称臣，我不深究，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意。”

“我本以为你父亲会召回我们叶空云族，重主孝德宫。没想到，他宁可相信三丘云族①，也不愿相信我们。”叶兆青说到此处，咬牙切齿。

竹衣真拭泪，说：“我知你为叶空尽心竭力，可你，你为何要依附风岭？风岭投靠乌猿，已非秘闻……”

“你无法理解，我的痛苦。你是早月宫的宫主，竹雪家族族首的长女，三万云士之主，住在云气充盈的广云山上，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我呢，名为叶空云族的族首，治下两万人，女多男少，男的里面还老的老，小的小。一帮老弱病残，兴族谈何容易？年年要面对饥荒，面对文戎的袭扰，你父亲又不施援手，我不依附风岭，叶空何以存世？”叶兆青一口气说下来，泪已崩流。

两人泪眼相对，一时无话。

“真儿，三年前，我就想娶你，可你父亲却说要我振兴叶空以后才能讨论此事，我……”叶兆青低下头，打破了沉寂。

“青子，只要你不是真心依附风岭，我会跟父亲大人商议让叶空重归神龙山，你必须相信我！还有，不用我父亲同意，我这辈子都只属于你。”竹衣真紧紧抓住叶兆青的手，随后投入叶兆青的怀抱。

叶兆青抱紧竹衣真，说：“真儿，我永世不会与你为敌，此生绝不与你分开……”

叶空山谷里的雪越积越厚，一个巡山的抱怨说：“这天，主子们都搂香抱玉的，偏苦着我们这些下人。入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大，今年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另一个巡山的刚刚还在，现在却不见了。

一团黑烟混在风雪中，扑向叶空云族的归心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