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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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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我一个巴掌掴在他的脸上,他孱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晃晃的后退了两步,惊悚地看着我。

我说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犊子。“刘琦,枉你是刘氏后代,没想到心胸竟如此狭窄!”我步步上前,迫得他连连后退,厉声说道:“且不说你父亲没有把荆州牧传袭于你,就算他给了你,你也无法抢了老子的荫功!”我食指点着他的胸前,“当初收留刘备残军的是你的父亲,刘景升,而不是你!你谈什么收留之恩?再者,我家诸葛当日也是独木过州,他冒着卷进你们家族之争的危险指点了你,已然是仁至义尽,你非但不感激,反而恶狗乱咬人。”我见他面色如灰,脸上因酒而红的晕也渐渐退了下去,涣散迷离的眸子也聚焦了起来,想必是神志清醒了一点,便把声音降了一个调,款款道:“退一万步讲,诸葛是刘备的幕僚,他效忠自己的主子,出谋划策又有什么错?”

他沉寂久久,黝黑的眸子在暗淡的烛光下愈加凝结成冰,忽的推开我,因疾病缠身而骨瘦如柴的身子似那快要湮灭的火苗,点点星星,摇晃不止。

“呵呵呵……哈哈,你们有理,你们都没错,是我,是我活该沦为棋子!”他颓然瘫坐,两手抖抖摸索到一个酒瓶,仰头倒灌,酒水一半溅满了脸,顺着乱发飘落,剩下的一半灌入了鼻,一半淌入脖颈,到嘴的也就寥寥几滴。我不忍心,上前蹲下,夺过他的酒瓶,缓缓宽慰:“不管是你刘琦,还是他刘备,你们都是汉家之后,你如此憎恨曹操,想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荆州落入他人之手,而南边周瑜一直虎视眈眈,他们任何中的一个,都不是上上选,唯有刘玄德刘皇叔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今天换做是你,你也会将刘备作为棋子。自古成大事者不惜小费,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为刘备让出兴汉之路,并为他铺路造桥,且还要心甘情愿?”他攀着我的手臂,有气无力地问我,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令我不忍再看。

我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过于残忍,我竟然去劝说一个人甘心情愿的做另一个人棋子,这就好比一个婆婆劝儿媳原谅出轨的儿子,给他一个回归家庭的机会,并且以后也要心甘情愿地一直原谅。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个可憎。这个伏在我臂弯里的男子,在短短的一年之间,失去了父亲,失去领地,失去了自由……

而我现在正在唆使他放弃自我!

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人痛不欲生的瞬间熬过去之后便会放下,只是此时刘琦的悲凉情绪突然感染了我,我想到了我的阿公阿姆,不禁悲从中来。此刻我在这里,却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一个我承欢膝下,陪他们安度晚年,如果他们发现我失踪不见或是……死亡……他们能不能承受住,而我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我一直以来隐忍着的痛苦与绝望在此刻爆发,顿时悲从中来,瘫坐在地,手指碰触到冰凉的酒瓶,我毫不犹豫地摸起来咪了一口。

真辣呀,哪里有什么甘醇,酒入愁人肠,化为相思泪,酒入俗人肠,化为粪与便。“哈哈,来我们来喝一杯。”我举起瓶,递到他面前,他微微怔住,旋即一笑,摇摇脑袋,从地上摸了一瓶,“砰”与我的酒瓶一撞,一口闷了,我把眼一斜,才不上当,瓶口到嘴边,轻轻一抿,“小女子不与大丈夫同杯。”

“哈哈哈……”他笑地仰面,声音竟是那么爽朗,仿佛在我眼前的不是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病秧子,而是一个俊朗的翩翩公子。

“你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堪比诸葛孔明的夫人啊,难怪,难怪诸葛会对你……”

“什么什么?”他刚刚说诸葛的夫人?呃,头有点晕啊,“你说什么诸葛的夫人?她在哪儿?我告诉你啊,我老早就想见她了……你别笑啊,是真的。”我只感觉脸上发热,脑袋沉沉,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只见得他坐在我面前咧着嘴,呵呵呵笑个不停,至于他说了什么,只能听了个半截,“什么等不及?是呀,我自然等不及的,早些见了诸葛的夫人,也许我还能早些回家……我家在哪?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呃,刘琦,你别晃了,唉,你继续说啊,呃,别走啊……我怎么在飞?”突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怎么脚底下跪着三四个人呢,唉,老管家,你干嘛跪着,快起来。我伸着手要去拉他,他年纪那么大了,地上多凉啊,他真像我的阿公……

“刘琦,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好熟悉的声音啊,嗯,还有那熟悉的熏香味,我睁眼四处打探声音的主人。“咦,阿北,你怎么来了,要不要一起喝酒?”终于找到我的阿北,他俊逸的面庞此刻正在我上方,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是怜爱,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我的耳朵里,他说:“婼儿,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没把刘琦的花瓶拿走呢,他院里那么多红梅,我可喜欢了,嘿嘿,阿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思维已经不受控制,嘴里乱七八糟扯着话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见自己咕哝着:“阿北,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回台湾,去见阿公阿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好,等你伤好了。”诸葛柔声哄着我,我抬头,看见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茬,真是太邋遢了,不满地嗔怪:“阿北,你该剃胡子了。”

“好,等你酒醒了。”他低头瞥了我一眼,那弯弯长长的眼睛像什么呢,转眸看见半轮弯月在动,可不是,就像那弯月一般,温润纯挚。“阿北,你看,月亮怎么在动啊!”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貂儿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小跑跟着。我盯着她头上的钗子乱晃,竟有一股催眠的功效,突然就困了,耳边模糊听到诸葛带有震怒的声音,“快去找大夫!”还有貂儿的哭泣声,“姑娘,你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好软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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