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初雪（1/2）
柳怡静：“方圆，这妹子你认识吗？”
方圆点头：“认识啊，G1-7班的，叫初云兮，云朵的云，感叹词那个兮。而且我和你说，妹子是个lo娘，cos过南小鸟，当时这个cos转发都好几千呢！平时说话软软的，长得也巨可爱，我要是男的就吃这款。”
柳怡静一拍手：“那个妹子！我见过！好多男生追，真的超级可爱了，我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想揉头。”
晏明将信纸沿着原先的折痕折回去，默默往口袋里一塞，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哪怕瞬间的惊喜也没有。
他确实是母胎单身，而且这也是头一次有女生素未谋面就问他要不要交往。先不论社恐和性取向，他怎么可能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在一起？
哪怕是从朋友做起，也有些牵强。
这样带有目的性地做朋友，最后只会使这个女孩子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是过来人，太清楚这种伤害的滋味。
剩下三个人都以为他在认真考虑交往事宜，却没想他很快就给了答复：“方圆，你代我和她说一声，谢谢她的喜欢，但我……我是个一门心思只知道学习的人，很无趣，而且，目前都没有恋爱的想法。”
方圆大为惊骇：“明神，这么好的妹子，不想处处看吗？虽然她这么表白可能是太直接了，但我和她私底下接触过，性格长相都很可爱。而且她大概就一米五十多吧，你们的身高差超级萌。”
方圆努力撮合他们两个的样子像极了收钱办事的媒人。
晏明被逼退两步，万般无奈之下，搬出杀手锏：“我……社恐。”
宁弋听闻又是社恐这个理由，唇角逸出一抹笑意：“你们明神是凭本事单身的人，你们懂什么？”
二话没说，晏明就拉着宁弋往前走去，留下方圆和柳怡静面面相觑。方圆附在柳怡静耳边悄悄问：“对了，你觉得明神有没有可能喜欢男孩子啊？”
柳怡静虽然偶尔私下里会开开他和宁弋的玩笑，却也没觉得这两个是弯的，怅然：“明神这张脸是很适合脑补bl情节，但……你看他那样……应该直吧……”
方圆又说：“我以前也这么觉得，但是刚才他把家门钥匙都给了宁弋，还问他是不是在求包养……”
柳怡静两眼放光：“那就很有戏了！”
她俩看着宁弋和晏明相依偎的背影渐行渐远，隐没在浓浓的夜色中，越品越觉得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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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宁弋原本和晏明约好了放学一起回他家，然而晏明由于前两天扭伤没有练球，非要今天留下来多训练一会儿，他就只能陪着晏明一直练到大晚上，学校体育馆的人都走空了。
晏明一个人练球练得大汗淋漓，朝球场外的宁弋喊道：“七点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宁弋也朝他喊回去：“我陪你打完一起走！”
宁弋最近没有回家，宁继辉和李采月说不担心是假的。
宁弋的这个戆脾气其实是随了他爸，父子俩个赌气谁也不肯先松口，李采月左劝右劝都劝不动。不过还好校长会随时给宁继辉汇报宁弋在学校的表现，近一周的表现都还算良好，只旷了一节课，迟到一次晚自习，宁继辉听完稍稍觉得宽慰一些。
宁继辉应酬不少，但每周也能有个两三天在家吃饭，宁弋不在家虽然耳根子清净，但他总感觉家里少了点什么，难免怅然若失。
李采月劝道：“你说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现在儿子快两周没回来了你才高兴吗？你上次就给了他两千块，也不知道他够不够花……”
宁继辉冷哼：“他上次去夜店喝酒宿醉，还骗我是在学习，我不挫挫他锐气，他就要无法无天了！”
“这眼看又是周末了，你说孩子一个人能住哪儿？又是大冬天的……”李采月越说越心焦，“而且这两天要下雪，也不知道他衣服够不够穿……”
“他爱睡哪儿睡哪儿，要是这样就冻死在外面了也不配做我宁继辉的儿子。”嘴上是这么说，一吃完饭，宁继辉马上就给儿子打了电话，脑子里关怀的话都想好了，可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严峻的责问。
“你是真打算死在外面不回来了？”
宁弋一接电话听到的就是这句，消磨了一周快要殆尽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不是你说叫我别回去的吗？”
宁继辉听了这话又要骂回去，可通过电话听到的却不是任何嘈杂的人声或是酒吧的音乐，而是空旷的体育馆里回响着的打球声，又心觉这次好像是错怪宁弋了。
李采月见状立马抢过听筒，生怕宁继辉又说些难听的话把儿子逼得更不着家。她软下语气对儿子说：“宁弋呀，你爸他就是这个脾气，早点儿回来吧，妈妈想你了。最近钱还够不够用啊？不够妈妈再打点给你。”
听到自己妈妈这般说话，宁弋的脾气都被磨没了，想和李采月说自己会回家的，然而听筒那边传来父母月的小声争论，又让他没法开口。他们大概是把听筒拿远了，宁弋只能依稀听到几句什么“儿子就是你给惯的”“再惯着他迟早要出事”之类，闷闷地低声：“妈，你早点休息，我这两天还是不回来了。”
挂了电话，宁弋觉得，“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正中他下怀。
另一边，晏明正好练完球，要去自动贩卖机里买水。结果宁弋比他还快上一步，支付宝一扫就拿了瓶水出来。
小纨绔还挺会做人。
他轻笑一声，走过去拿水，却不料宁弋作出抛水的姿势：“晏明，接着！”
晏明：“……”
标准的直男送水。
他还是伸手接住，拧开瓶盖喝了个精光。
夜晚，两个人回到小公寓，简单用过餐后，宁弋窝在沙发里抱着垫子打手游，晏明一个人坐在吊椅上看些闲书。
下雪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满了A市的大街小巷，半小时过去，室外的一切事物都被披了一层细腻而轻薄的白纱。
年初A市也没有下雪，说起来，这场十二月姗姗来迟的雪，可以算得上是今年的初雪。
A市的雪很难积起来，因为很少下干雪，多半都是雨夹雪，或是雨后下雪。雪花落上地面的一刹那，就被融成了小水滴。今年的运气很好，前几日阳光普照，向来阴湿的冬天都被晒出几分干爽的气息，给这场骤降的雪打了个友好的底妆。
雪花一层一层铺上去，外面分明是天寒地冻，可由于积雪厚实蓬松，看上去倒还挺暖和。
宁弋散漫地打完一盘无脑局，趴到窗边，兴奋地指指窗外：“晏明快看！下雪了！”
南方的孩子就是这么大惊小怪的，连晏明也站起身，陪他一起看了会儿雪。
“这么大的雪……”晏明忽然想起来，明天他们篮球队约了在鹤川公园练球。
“怎么了？你不喜欢雪啊？”宁弋扒着窗台一晃一晃。
“不是。”晏明打开手机在篮球队的群里问了句，又转向宁弋，“篮球队本来明天说要去鹤川公园打球，因为其他室内场地都被约满了。如果下雪的话，可能打不了。”
胖子回得飞快。
胖子那不如就取消了吧
队员们却不肯。
陆赫别啊老师，这雪最多下一小时
陆赫我估计一晚上就能化完
万里鹤川以前下雪都有人扫雪
万里这公园就在我家楼下，我经常去
裴俊勇没人扫我们可以扫掉嘛
刘贝贝+1
这四位都是高年级的学长，分别担任主力队伍的剩下四个职位，现在就差得分后卫还没说话了。高年级中，AS年级是第三年，A2是第四年，类比国内的高三。除了陆赫是A2，其他三位都还在读AS。
晏明我也想打
票形一致，胖子拿这群干劲满满的小朋友没辙，只好说那我明天先去视察一下，地太滑的话你们就别出来了，到时候摔残了参加不了正式比赛，才是真的损失
群里人一拍即合，方案就这么定下了。后来几个人又去约了各自的球友，回到群里合计合计，正好十个人，可以打比赛。宁弋看他聊完全程，继续赏自己的雪。
晏明放下手机，面对窗外喃喃自语：“下雪天，有点想吃糖年糕。”
“你们家也这个传统？”宁弋扭头，“我们家也是。但今年雪天我被我爸扫地出门了，没得吃。”
“你很喜欢吃？”
“我觉得太甜了。但这是传统嘛，得有点仪式感。”
屋内暖烘烘的，橙黄的吊灯照得一室温暖，雪子撞上窗玻璃，顿时升华不见。这场据说只下一小时的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锲而不舍地飞过来，最后给窗外抹了片模糊细密的水珠。
一夜瑞雪。
清晨。
宁弋睁开眼，对着墙上的萝莉淡定地道了句：“早啊妹子。”随后拉开窗帘，眯起眼睛看了看外头。
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整座静谧的A市，窗外银装素裹，房顶上的积雪像一块块海绵蛋糕，把宁弋都看饿了。
晏明起得早，刚换完队服，正要去叫宁弋起床。
开门的瞬间他就看到宁弋抱着小被子，头却埋在窗帘里，估计是看得很入迷。他轻声说：“早。”
宁弋缩回脑袋，也朝他笑了笑：“早。”
两个人都像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生活里有了彼此的存在。寄人篱下的宁弋在晏明家里非常收敛，床都没多赖一会儿就一鼓作气起床去洗漱了。
看来公园里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
鹤川公园是冬季A市赏梅的好去处。东边种满了红梅，西边种满了腊梅，香气清逸，傲骨凌霜。
尤其是雪后，花朵上擎着一捧一捧的雪，反而没有把梅花的颜色给遮盖掉，而是又添了点可爱俏皮。
A市今年入冬入得早，腊梅已经是全盛时期，红梅也竞相盛放，哪怕不来练球，来这里赏赏花倒也不失为一种韬光养晦的好办法。
宁弋自己带去晏明家的衣服都太单薄，应该是从来不看天气预报，后来是借了晏明的外套穿出的门。手都不用刻意缩就能埋在袖管里，恰好遂了宁弋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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