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2（2/2）
乔尔好奇道：“什么花？”
管家看了看伊森：“是——”
“是祭拜我母亲用的。”
乔尔顿时掩去笑容。
伊森把管家请走，捏捏乔尔，捏回那个笑：“不用太严肃。母亲还是很爱热闹的。”
乔尔想问问夫人、大火之后发生在加西亚府邸、发生在伊森的一切，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兜兜转转到了一个奇怪的话题点：“科尔金留下来会更热闹。”
“加西亚家不允许祭奠上有宠物出现，”伊森的重点是后半句，“而且有科尔金在，你的眼里就没有我。”
“因为它的体积大呀！”
“反正我心眼小。”
乔尔知道他在轻缓气氛，很配合地调情：“我就喜欢小的。”
当地居民的传统就是把家人的葬身之处安置在家附近，这样他们还是在一起相依相偎。
夫人就安葬在加西亚府邸的三英尺处，这里本来有巨大的喷泉池。加西亚父子一直认为柯赛琪女士会喜欢这里，就把此处改造成墓地。
乔尔一开始并不想去，一是他之前得罪柯赛琪夫人，他看得出来她对他的厌恶，二是他还是小小地埋怨这位夫人给伊森招致的难处。
伊森坚持请求，乔尔还是去了。不只是看到了夫人的墓碑，还有三个男人。
一个是他有几面相交的大主人，他的老丈人。
另外两个，据伊森讲，是大哥和二哥。
真奇怪，从未见过。
他们肯定都知道乔尔和柯赛琪之间的矛盾，但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一个人对此向乔尔发难。
乔尔的老丈人甚至主动向他示好，并嘱咐他：“伊森以后就拜托你了。要记得定期带他去爱沃华体检。”
乔尔都来不及构思一个完美的人设，只是呆呆地给予肯定回复。
是夜，两人在主卧的大床上，乔尔在伊森的胸腹肌上，乔尔的手在伊森的小豆上。
但乔尔的思绪肯定不在伊森身上。
伊森望着乔尔神游好一阵子，抓住他无意识作怪的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乔尔一下就弹回注意方向：“夫人是怎么？”
“服用过多安眠药，当时父亲想和她离婚。算了，我从头给你捋一遍吧。”
乔尔赶忙点头，生怕伊森反悔。
“还得从柯蕾丝女士，也就是我的外祖母那一辈开始分析。外祖母控制欲很强的女人，总是把我的母亲绑在身边。不知为何，长大后的母亲并不是排斥厌恶这种控制权，反而迷恋渴望。但是她嫁给了我父亲。当时父亲的家境比母亲更好，母亲在丈夫那里失去了控制权，她只能扮演贤惠而顺从的角色。当她预备从孩子身上夺得这个权力时，第一个孩子、我的大哥被我的祖母接去抚养，二哥来临时，父亲正好赋闲在家，前两个孩子母亲都没能成功。等到了我...”
乔尔无言，侧身吻了吻离伊森心脏最近的皮肤。
伊森摸摸他的发端表示感谢，继续道：“到了我，祖母已经不如大哥刚出生时那般有精力，父亲又被赋予新的任务，家中终于属于母亲的掌控。外祖母经常说，母亲在她肚子里曾是男孩，外祖母为了有个能呆在她身边的小姑娘，就喝了药，结果出来了我的母亲。也许母亲害怕我作为男孩以后也会挣脱她的控制，于是想把我变成女孩。”
这就是为什么夫人要抓他做变形手术了。
乔尔不想让伊森过多地回忆那场噩梦般的手术，忙问：“那夫人之后为什么会？”
“你知道的。你把我救出来后，父亲把母亲关在卧室里派心理医生来看。但母亲强烈地拒绝治疗。然后就是那场大火，把你带走的那场大火。”
乔尔环紧伊森，互补二人的温度：“都已经过去了，伊森，不要太介怀。”
“可是、让你离开的正是我的母亲。”
“！”
“我和父亲知道这个消息都觉得生气，父亲也质问母亲你的去向，并且提出再这样下去只能离婚。但母亲却哭诉说你是黎雅女士和父亲的私生子。”
“呃、可大家都知道，我的父母早就...”
“是的。大家都。可是母亲已经脱离‘大家’了，她呆在自己的笼子里出不来。她自卑、害怕和父亲并肩，总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除非父亲主动揽住她，她是不会主动挽上父亲的手臂的。不止如此，母亲对外出聚会也十分排斥。父亲为此感到苦恼，但也不想强迫母亲，只好找黎雅女士当固定的舞伴来拒绝其他陌生女性的邀约。可能是黎雅女士时常在父亲身边的场景让母亲不满，也可能是黎雅女士做管家的那种领导姿态刺激到了母亲，这些都是她一直暗自渴望却不曾拿到的。可是母亲甚至连伤害黎雅女士的胆子都没有，只能把怒火发泄到你和她自己身上。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乔尔。”
乔尔大抵明白这种被压抑的挫败又张扬的扭曲：“伊森，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也许可能不是夫人的错，甚至还可能不是柯蕾丝女士的。”他想到盘踞在柯蕾丝·法尔小别墅四周的那宽水，像是坐地画牢笼：“也许是塞纳河的错。”
伊森不明所以，还是被乔尔逗走了沉重：“你真好，宝宝。也许你没回来，我也成为母亲那样、在自我恐惧中折磨他人陪我一起痛苦。”
“按原轨迹来看，伊森却是这么做的。”koogle突然上线。
乔尔并不理他：“你也很好啊。没有你，我可能就会独自在性\瘾发作时绝望地死去。”
为什么原轨迹的他会选择自尽呢？
没有爱人的浇灌和呵护，每天在一个变态手中苦苦挣扎，脑子里被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玩意搅乱，此番经年侵蚀灵魂，最后只残存求死欲。
幸而这回他的脑子里，爱人的影像是最为清晰的。有了光的玫瑰才能经受淬炼。
“宝宝，你在想什么？”
“呃、为什么你的父亲和哥哥们不回主宅？”
“哥哥们一向不在主宅，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至于父亲……母亲就是在二楼卧室吞药的，他大概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那你还一个人……”
“我为谁守在这，那个人不知道吗？”
“……伊森，谢谢你等我。”
“宝宝，谢谢你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