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白（上）（2/2）
顾平炘急着赶林峰云走，他怕林峰云又没脑子干出些尴尬的事情：“你快出去。”
“傻/逼炘，你今天特嫌弃我？”林峰云忿忿地关上门，又隔着门喊：“换完快点出来吃，饭菜真的要凉了。”
“云哥，你的衣服太大了。”顾平炘穿着林峰云的短袖，整只手都被袖管遮住，衣服的下摆也拖得老长，像幼童穿了父母的衣服。
这正中林峰云的下怀。“挺好看的，你以前就是，怎么穿都好看。”
“手都出不来，”顾平炘把多余的袖子卷了上去：“我妈天天都说我是后发育的，可是你以前就比我高，也没见你等等我 。”他初二的时候一米六出头，比林峰云矮了一大截；如今堪堪过了一米七，仍旧难望林峰云的项背。顾平炘一直坚信不疑：如果说“天赋”是客观存在的话，那么身高一定是最显而易见、最打击人的天赋。
“你多吃点饭，就追上哥了。”林峰云盛了碗汤给顾平炘：“快喝喝，两年没吃我做的饭了。”
顾平炘先是小尝一口试了试，紧接着几口就喝完了碗里的汤：“云哥，你这两年真的是去当兵了？不是去学做菜了？你煲的汤比我妈做的还好喝。”
“我也没怎么给人煲过汤，给你煲汤，我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准备汤底，”林峰云笑道：“鸡汤里面都是我的心意，能不好吃吗？”
顾平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把碗递给林峰云：“再来一碗。”他出院以来，这是胃口最好的一次，也不知是因林峰云煲的汤可口，还是林峰云这个人可口。
吃一顿饭，林峰云又是盛汤又是夹菜，手就没停过。
顾平炘碗里的东西小山似地堆着，他连忙说：“云哥，你快吃，我吃不下了。”
“你食量太小了，”林峰云说；“都是些清淡的菜，又没有大鱼大肉，你还吃的这么少。”
林峰云说着，轻抚顾平炘的脸颊，像是碰在只垫了层薄床垫的硬床板上，没有什么肉感。顾平炘不仅比两年前看上去瘦了许多，脸色也偏灰白。“你是不是胃出问题了？”
顾平炘捏了把冷汗。一时冲动的行为他肯定是不想告诉林峰云，但是他目前的身体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大病初愈。左思右想后，他开口道：“高二的时候犯过胃炎，所以现在吃不了太多。”
林峰云把顾平炘碗里吃剩的菜倒进自己碗里，道：“你没和我说过。”
他的动作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只是因为面前坐着的人是顾平炘，一切顺理成章。然而林峰云的动作，在顾平炘看来既亲密又暧昧，顾平炘搁心里偷着乐。他没离开饭桌，托着腮注视林峰云吃饭。
林峰云注意到顾平炘的目光。“看什么，哥好看么？”
“好看，我以前就觉得云哥好看。”顾平炘诚实道。
“以前的我好看还是现在的我好看？”林峰云接着问。
“现在好看，”顾平炘说，“气质更正点。”
林峰云挑眉，不乐意了。“那你以前天天跟我称兄道弟，还嫌弃我以前的长相？”
顾平炘被林峰云的一席话呛到无法回嘴。林峰云不仅吃别的女孩的醋，甚至连自己的醋都吃上了。
林峰云狼吞虎咽地吃完，起身收拾，把想帮忙的顾平炘赶到一边：“滚去洗澡！洗干净点哥就不揍你。”
顾平炘去洗澡之后，林峰云听着浴室的水声，心事重重。顾平炘的性取向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可他却仍旧有些迷糊。以往几任女朋友是真实地交往过的，不是他的白日做梦，这就说明他本质上是不排斥女孩子的。至于与自己性别相同的顾平炘，林峰云可以肯定，自己对他的情感与众不同，至少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哥们能够激起自己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甚至不太乐意看到顾平炘交了女朋友而疏远他。可独一无二的友情和爱情毕竟是两码事。林峰云在军队听了点马哲的理论，其中一句话让他印象特别深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还是该找个机会试一试，他并非无所顾忌，只是打心底里不想错过一个闪着光的机会。与顾平炘互相扶持、做彼此的唯一，走完人生道路。林峰云数次遐想这样的未来时，都觉暖心。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只听顾平炘喊：“云哥 ，你可以拿套睡衣给我吗？我穿别的睡觉不习惯。”
“开门。”林峰云拿着睡意站在浴室门口。
门把转了一下，缓缓开起，飘出不少白色水汽，暖黄的灯光如蒙了一层白纱，朦胧不清。顾平炘的大半身子被门遮着，只伸出一条清瘦白皙的手臂。林峰云的手触碰到顾平炘的手，软乎乎、热腾腾的感觉沿着指尖直击心脏，他似产生了一种两人正在温存的错觉。林峰云快步逃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随手倒了杯冷茶一口喝了下去，定了定神，这才甩掉那些不合时宜的龌/龊想法。
“我/去！云哥，你的睡衣怎么也这么大？”顾平炘关上浴室的灯，俯身把裤管子折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宽大的睡衣垂了下来。林峰云瞥了一眼，从锁骨开始，一直往里，一清二楚，他如坐针毡，“腾”地站起来，走到顾平炘身边。
“我帮你。”林峰云动手把顾平炘袖管别了上去。领口仍是太宽，顾平炘的锁骨露了半截，林峰云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吸引，总想着一口咬上去。
彻底完了。一旦有了这种想法，连平时他自认为正常的举动都满溢挑逗意味。
“这就一张床，晚上我们睡一起。”林峰云听见自己说，他胸膛里似乎打着万面大鼓。
“不是两个房间吗？”顾平炘不解问。
林峰云的谎言一下被戳穿，他豁了出去：“哥就是要和你睡，像以前一样。”
顾平炘眼神飘忽，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和林峰云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