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毕业（2/2）

“别睡啊，多聊一会。”

顾平炘依旧没说话。

林峰云来了劲，整个人贴上了顾平炘的后背，双手在顾平炘的胸前动作频频。顾平炘的身子一下僵住了。林峰云决定当兵后，锻炼的次数更频繁了，顾平炘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出林峰云肌肉的轮廓。肉体的触碰让顾平炘沉湎于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和更强烈的占有渴望中，林峰云结实的肌肉像是一张宽厚的床：既是柔软的，又仿佛能承受顾平炘的全部重量与感情。但它又不仅仅是一张床，床的温度来自于躺在其上的人，而林峰云的肉体却在发着热；两团热聚在一块，顾平炘的后背似被泼了一盆热水。

“真睡？”林峰云说着，贴得更紧。结实的胸膛在顾平炘的后背上蹭来蹭去，顾平炘甚至感受到他胸前凸起划过了自己的脊背；他几乎可以想象这样的胸膛里装着怎样一颗灼热跳动的心脏....林峰云下边微硬的玩意蹭过顾平炘的尾椎，他的脸烧了起来。顾平炘像是在一个坚固的温室里，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踏实感。他没有说话，没有动。

“再不吱声哥不客气了，靠。”

林峰云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捏顾平炘胸前的敏感处，顾平炘好似被捏住七寸的蛇，林峰云的手每动一下，他的身体就要遭一次罪。

“云哥，别动那。”顾平炘终于求饶了。

“太晚了。”林峰云的手往下，轻轻抚过顾平炘的那处。“我靠，你？这都可以？我又不是妹子。”

顾平炘一下慌了神：“不是，我这样碰你你也有反应的。”

“那你试试啊！”林峰云坏坏地说。

顾平炘喘着粗气，他甚至连目光都不敢接触到林峰云。“云哥，我......”喜欢你。顾平炘还是把在口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青春期的男生间这样肢体接触的玩笑屡见不鲜，他通过这种行为根本无法判断什么。

为什么同性恋、异性恋三个字不能写在脸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费尽心思去猜测对方的性取向？为什么明明是有不同的性取向，却非要同大家口中的“男人”们开同样的玩笑、做同样的事情，甚至连怕晒黑、爱美这种特点都要统藏起，就因为会被取笑为‘娘’？顾平炘问着自己，却又一个答案都得不出，他只觉得身不由己、只觉得自己太懦弱，可是现在的他承担不起挑破窗户纸的代价。他告诫自己，和林峰云是朋友、是哥们，不要一时昏了头就盲目起来。

“去你的。”顾平炘改口接了三个字，还配上了一脸调皮的笑。

林峰云终于收起了动作：“陪我聊会天呗，等我去当了兵，两年见不到你，一退伍你又高三了，肯定也没时间。”

于是两人躺在床上，相对着又聊了起来。

“是啊，”顾平炘伤感地说：“时间太快了。”

“我都想好了，你爱吃我做的菜，我也有兴趣接着学；我退伍以后领了补助金，找个法去学做菜，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都学。”

“既然都决定了要去学做菜，为什么还要当兵？”顾平炘问。

“算是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吧。我就佩服两类人，一类是古惑仔那样的，不过现在好像没法实现；还有就是一身正气的兵，总觉得特别帅。”林峰云憧憬地说。“你要是女孩子，会喜欢那样的我吗？”

顾平炘顺着林峰云的描述略微想象了下，许是两人间刚才亲密动作的余波还干扰着顾平炘，他脑海中阳光正气、身材结实的林峰云对他做着同样的动作......顾平炘红着脸：“会喜欢吧。”他是替自己回答，而非林峰云口中的“女孩”。

“你上了一中也好好读书，别让哥担心，听见没，尤其要好好吃饭......”林峰云婆婆妈妈地念叨起来。

“知道了。云哥你咋这么啰嗦。”

“你以后想听我说话都不一定听得着。”

……

中考结束那天，每个考生都如释重负，眼下最令他们翘首以盼的不是成绩如何、未来如何，而是这个来之不易的暑假该要怎么放纵、怎么玩。当然，刚考完时，学生还是要被估分、填报这些小事搞得焦头烂额，不过比起考前已是少了许多束缚。

“阿炘，家长来接你吗?”林峰云一考完便去考场门口候着顾平炘。

“对，我爸妈都来接我。”

林峰云露出失落的表情:“那就一起出校门，然后我自己回去。”

六月的热风抚过林峰云和顾平炘的脸颊，他们站在树荫下，聊着即将到来的暑假。方明扬和沈伟华、陈献宏三人组也凑了过来，加入他们的谈话。最后聚起十几个二班的同学。他们无数次并肩走过通往校门的这条被残阳染橙的林荫路，也曾以为它是一条无尽循环的路，可如今猛然发觉这便是初中时代的终点时，没有人心中不带点酸楚与伤感。

校园里的蝉在学生时代夏日倦懒闷热的夕照下，仍不知倦地哼着冗长枯燥的小曲儿：

“嗞——”

就像是一个人身处其中觉得乏味、怒骂不自由、回首再顾又弥足珍贵的青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