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喜欢谁？（2/2）

蒋星钥倒是一扫丧气，神秘地问道：“喂喂，你们知不知道？五班的简宏和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学生关心风花雪月的本质在任何时期都还是不变的，众人一听便来了劲，林峰云和顾平炘除外。对于简宏的事，顾平炘这个做发小的一清二楚；而他虽然本着守口如瓶的原则，但事事都会与林峰云分享——简单来说，顾平炘的守口如瓶指的是秘密到林峰云那便刹车止住，林峰云知道的事不算顾平炘大嘴巴犯规。

趁着众人聚精会神地听蒋星钥讲故事，顾平炘一伸筷子夹起一大块白切鸡，津津有味地啃，还不忘推荐林峰云也试试。“诶，云哥，你能学学这个不，超好吃！我以后吃饭就靠你了！”

林峰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顾平炘的建议。“那个炒火腿也好吃，我给你夹。”

顾平炘吃了一块便是一个劲地夸：“真不错，咸度刚刚好，特有嚼劲。”说完也给林峰云夹了几块。

“这个我也可以学。”

餐桌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林峰云和顾平炘的谈话依旧继续。顾平炘反应过来，才发现众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和林峰云。

“班长，云哥，我们聊天，你俩就只顾自己吃和腻歪是吧？”方明扬说。

“哪有，我们也听啊。就是我有点饿，饿了就要吃。”顾平炘狡辩。

蒋星钥不乐意：“我讲得口水都快干了你们不听，那现在换你们讲......来，云哥，你先说说，有女朋友或是喜欢的人没。”

蒋星钥一问起这个问题，顾平炘下意识地看向安静坐在她身侧的尤忱月。顾平炘敏锐地察觉，一向羞涩地尤忱月此时的目光似乎钉在了林峰云身上，眼里难掩好奇与炽热，面色似乎也带了点羞答答的红。

林峰云对问题没有扭捏回避：“哥初二以后就没谈过女朋友了，改邪归正。

“那有喜欢的人吗？”蒋星钥追问。

“要说喜欢么......我家阿炘算不？不是那种搞对象的喜欢，但是就是特别喜欢。”林峰云玩笑说，顺带把顾平炘往怀里拉。

尤忱月目光一下黯了下去，她低头抿了几口茶，

“那班长呢？”

“我么？就...喜欢的话...有吧..一个。”顾平炘踌躇着，一时语无伦次。

“我/靠？班长居然有喜欢的人？”方明扬忍不住惊呼。

林峰云也兴致勃发，逼着顾平炘说真相：“你有没把我当兄弟啊？这件事都不说！”

顾平炘十分懊悔刚才走漏风声，他为难地说：“不是不说，我不太方便。我能不说名字吗？”

蒋星钥连连点头：“都可以！反正告诉我们点信息就好！”

“他挺高的，也好看。学习成绩么，没有我好吧。但他是个热心肠，我看得出来，他身上还有好多好多闪光点，他自己不知道，但我都清楚。他对我很好，虽然开始不是那么好，但后来他对我越来越上心了。我特别喜欢他。” 谈起林峰云，顾平炘便发自肺腑地心情明朗。他目光明亮，音量略大，且因激动而带有几分颤，不难听出语气中满是自豪。

林峰云确信无疑自己是没有见过顾平炘喜欢的人的。然而他听着顾平炘的描述，心底却生出几分无端的熟悉感来。对此，他如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既想不出，林峰云便也不做深究，只是心切地问：“那女孩子是我们班的吗？她高中能和你一块吗？”

眼前的场景如此滑稽。顾平炘离他口中的心上人一步之遥，而林峰云却浑然不觉；甚至在两人的语句里，顾平炘意思是“他”，而林峰云显然是“她”。

“不清楚，应该不会是一个高中了。也没机会在一起了吧。”顾平炘不再看林峰云，朝着餐桌上老旧的灯泡轻声呢喃，刚才的激动与期待如同落在了棉花上。

众人惋惜地叹着气。

“没办法，我们都还小，很多事抓不住。”方明扬目光游移，最终落在了蒋星钥身上。

蒋星钥却没有感知到方明扬眼神里的深意，只是劝慰道:“别唉声叹气啊，既然还小，总有很多可能。哪怕最后没有在一起，好歹也是一份回忆。”说毕，她举起杯子：“干杯！青春万岁！二班万岁！”

“万岁！”

再多的暧昧与情愫，在残酷的岁月与成长面前，总会难以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或是开了口，又生出许多变故，终是让年少的情感成了一段尘封的过往。少年像是尚未烘烤的陶胚，被社会与时间肆意揉捏后便又是另一种形状；曾经或许情投意合，一番折腾后却成了方枘圆凿，再难相合。或许到了那时，少年人还会感慨一句错付了感情。只有少数人走到了最后，成就天赐的良机；亦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背后时过境迁的秘密，因而哪怕是落得破碎的下场，他们也甘心把这段感情藏进回忆里，时时勤拂拭。无数的歌唱着青春、赞美青涩而纯粹的爱情，正是如此。更何况，顾平炘与林峰云之间，还隔着性取向神秘未知这条鸿沟。

顾平炘看看身边的林峰云，又转头望向方明扬与蒋星钥，苦涩而无奈的笑爬上嘴角。他举起杯子，学着众人的模样，只不过是另一番意味：

“青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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