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牙尖嘴利（1/2）

从萧亭家离开后，纪然先回了一趟自己住的公寓，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之后，又到小区楼下的超市买了点东西，这才出发前去爷爷家。

他到得不算太晚，但也已经是最后一个。

到场的都是关系比较近的亲戚，人不是很多，却也足够热闹。大人们围坐在沙发上聊天说话，时不时的笑声惊飞了驻足在窗沿的麻雀；孩子们四处玩闹着，大孩子安静地坐着看电视，小孩子手中拿着玩具互相追赶着。

真是热闹得要命。

只是纪然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霎那，似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大人们僵着脖子看着他，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神情；小孩们被突然间的静默吓到，也扭着脖子左顾右盼。整间屋子只剩下电视里传出的动画片的声响。

也是安静的要命。

纪然微微一笑，对着坐在正中间的老人说：“爷爷。”

纪景中已经68岁，瞧着却还很年轻，要不是满头的白发中夹带几根黑发，你可能会以为他还不到六十。退休之后，他的生活一直很悠闲，清晨出去公园里打打太极，中午躺在家中的雕花木床上听听小曲儿，傍晚再到湖边散散步。尽管老伴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也不因此寂寞，三个儿女好几个儿孙，事情多着呐。得时刻记挂着为儿孙们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天天翻着黄历找个良辰吉日。

“你们早日结婚早日生个孩子，我就早点涨辈份喽！”他以前总说。

如果你没见过年轻时候的纪景中，单凭这些，你定会以为他是个挂心儿女的亲切而慈祥的老人。

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从他微微凹陷的眼中仍然可以看出往日的威严。

一旁秦阿姨瞟了眼纪景中的脸色，提示道：“这是纪然。”

纪景中这才像是记起了这号人一样，恍然大悟：“纪然啊，这么久没见了，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长得和他妈越来越像了。”大姑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腕口的几个玉镯随之叮当乱响。她又像是嗔怪，冷笑着补充一句：“见了人也不会叫，只晓得杵在那里。”

大伯家的堂姐给纪然拿来了一张凳子，示意他坐下。

纪景中笑着问纪然：“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我听你爸爸说你考进了个什么大学，那什么大学来着？”

纪钊霖回答了一声，纪景中继续说：“这大学挺好的，要好好读书啊。”

纪景中停顿了一下，突然收敛了笑容问道：“有没有在大学找个女朋友啊？”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全场顿时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纪钊霖的脸色很是难看，气氛显得诡谲而尴尬。

堂姐干笑了几声：“纪然长得这么好看，应该很多女孩子喜欢吧，说不定早就有对象了。”

大姑微微抬眼，自以为将眼中的鄙夷掩饰得很好：“他那个什么病治好了吗？”

“哪里有什么病！”纪景中突然大声喝骂，吓得远处的孩子尖声哭了起来，堂姐连忙跑过去抱着哄。

“不是早跟你们说过这不是病了吗？这哪里是什么病，就是他们小孩子一时好奇闹着玩玩而已，谁家的儿子叛逆期不闹点离奇的事情出来？！”纪景中大吼着，整张脸涨得通红，“我们家谁得过这种不干不净的病？！没有人有这种病！”

纪景中吼完，喘着气，脱力似的靠在沙发上。

大伯母嘀咕了一声：“没准是母亲那边带来的呢。”被大伯瞪了一眼，讪讪止住了话头。

纪然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明显。

他看着四周所有人，其他人也同样看着他。他缓缓开口道：“这不是病。”

他瞟过大伯母，后者在他的注视下皱起了眉：“所以不是遗传也不是传染。”

纪然顿了顿，直直地看向纪景中：“显然也不是小孩子叛逆期玩玩而已。”

好像意识到纪然等下要说出什么，纪钊霖的脸色越发难看，黑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