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尽的告白（2/2）

萧亭想了想，无数的话语在嘴边翻滚，他无比希望纪然能够拒绝她，这样他就能继续他美好的幻想。

可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纪然，中规中矩地说：“你要是喜欢她的话……”

“要是我不喜欢呢？”纪然打断他，轻轻地说。

“那就……直接拒绝她，别给她希望。”

然后从此之后，待她如认识的陌生人，待她亦如陌生人待你。不要再对她笑，不要再对她好，尽管那只是你与人为善的一贯做法，也不要让她因此心存希望，无端给她虚无缥缈的美好幻想。

萧亭搞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一颗心像是攥在纪然的手里，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而颠簸不定。萧亭的唇动了动，手指略微蜷缩，他低着头，心跳声几乎压过了四周喧闹的狂欢声。

萧亭突然脑子一热。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纪然，我——”

人群突然躁动，一阵声浪冲出，鼓掌声、欢呼声，接着是“在一起，在一起”的起哄声。

萧亭怔怔地止住了话头，茫然地眨眨眼。

一刹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已说出了那句话。

人们的声音那么大，那么近，像是用尽全力在耳边喊出，让他几乎感觉自己就是事件的中心，随着声浪的漩涡，被卷入海底。

人群正为着他的勇敢表白而呐喊，他们用自己的声音为他助势，他们充满热情、一声声不断地喊着九九。躁动的音乐声中，酒杯在空中碰撞。周围的朋友、与不认识的陌生人们，他们欢笑着，都在祝福着他们。

他们如此快活地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与雀跃的事情。

萧亭甚至听到了谢长友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的声音在此时也如此突出。谢长友大喊着：“亲一个！”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kiss hi”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

萧亭只感觉眼前竟都迷蒙起来了，酒吧、灯光、人群，都像是罩着一层薄薄的白纱。

他不自觉地看向了纪然的唇——他的双唇微抿着，因沾了酒液而显得愈发殷红，尝起来或许或许带有樱桃一般的香甜——还有一丝淡淡的酒味。

他忍不住喉头一紧，不久前饮下的酒精又再次在血液中奔腾，叫嚣着冲向心口。

他看向纪然的眼，纪然也看着他。

可是他看不清纪然脸上的表情。

他听到他的表白了吗？

他是在想要不要答应他吗？他是惊讶还是无措？是生气还是羞愤？

他，笑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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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有人拍了下萧亭的肩，暂停键被按下，所有旋转的画面停止。

“你发什么呆呢？”林丹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萧亭仍是一动不动，便转头看向纪然，“你们俩别待在这儿了，多无聊啊。”

他兴奋地继续说，“前面有人表白了，一地的玫瑰，啧啧啧，走，快去瞧瞧！”说着，他拉过萧亭和纪然二人便往前跑。

林丹青的声音不大，动作不轻，足以让萧亭回过神来。

他看着纪然的身影，幻境与现实相叠，终于又清晰起来——原来不是他。

告白的人不是他。

欢呼与呐喊不是为他，众多的祝福不是为他。

只有那句未尽的告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