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别人的浪漫（2/2）

他害怕，害怕纪然回一句好，害怕纪然和其他人成双入对。他会嫉妒，嫉妒纪然身边的那个人，恨不能取而代之。

他如此痛苦，如此煎熬，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始终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对纪然告

白，哪怕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我喜欢你”。

就像所有在爱情里迷茫摸索的人，直到昨晚，萧亭才醍醐灌顶——意识到一壶醋后内心的酸涩与不甘、意识到他有多喜欢纪然。

无来由的。

纪然就像街角花店里的新鲜玫瑰花，带着露水，无数人被它吸引眼球、驻足惊叹。可那朵玫瑰花终究是要被他人拿走的。

萧亭一方面怯于走近，一方面又爱着那朵鲜红而美丽的玫瑰。可是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竟教他不劳而获，竟教玫瑰自己走来他的手间。

萧亭想着，想着。天都黑了，终究还是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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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萧亭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走到客厅的时候，萧书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萧亭自己到厨房冲了杯豆粉，回到客厅，坐在萧书云身旁。

“我刚刚买回来的包子，趁热吃。”萧书云指着茶几上的包子说。

“嗯，好。”他拿起一个包子，是热的，还冒着点薄烟，“我妈呢？”

“出去买东西了。”

萧书云微微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来捧着自己的保温杯：“你昨天吃饭时本来想说的是什么？”

萧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呛到：“什……什么？”

萧书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时候，每次萧亭和萧书云一起出去的时候，遇到认识的人，他们总要惊叹一句，你们父子俩长得真像！一看就是亲生的！

其实细看下，萧亭和萧书云长得并不是很像——萧亭的相貌，更像妈妈些。但是你却总能一眼判断出此父子二人的血缘关系，因为他们的神态、动作、语气，乃至性格、想法都是如此的相似。这不是长年累月耳濡目染养出来的，而是从一出生起就刻在基因里的相似。

两个如此相似之人，猜到对方的心事，并不是件难事。

萧书云往后一坐，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我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好老师，但是我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

萧亭静静坐着：“您挺好的。”他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豆粉，绕出一个个旋儿。

萧书云却摇了摇头：“至少没好到让你可以依赖我的程度。可能许多家长都希望孩子更独立些，不那么依赖父母，但是我却希望你能不那么独立。”

“我不独立啊。”萧亭笑笑，“我上学的学费、生活费不都是靠你们吗。”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经济上的独立，如果连学费都让你自己赚，我们还好意思自称你的父母吗？”

“我经常在想，小时候的经历，在你身上留下多少东西，不管是性格还是你之前说的‘不对事情抱有希望’。又或是其他的什么。”萧书云说着，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打在他的镜片上，他额间闪出了几点细密的汗，“你太过独立，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这不好，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有父母可以依靠的。你从来不会主动对我们说你的心事。又或者说，你向来习惯做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倾述者，你只会等着别人发现你的异样询问你时才会开口。”

萧书云说着，眸底的情绪肆意翻涌，他的脸上只有几道不甚明显的皱纹，仿佛时间偷偷流过，而他错过了某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