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杰克的瞳孔瞬间收缩，那些决定抛弃的记忆像是恶灵般叫嚣着冲破了牢笼。它们或低语或高歌，用漆黑的利爪收拢了杰克的脖子，他的眼中渗出血来。

“我做不到！”杰克疯狂摇头，他试图挣脱奈布的束缚，带着他一起逃离。

但是奈布却异常的坚决，他的血液沾染到了衣服上：“你必须做到！你没有退路可以选择了，我说过要带你出去的，不要死在这里。”

海伦娜发现四周变得黑暗起来，不是那种普通的黑暗，而是从根本上变为了虚无。

没有小巷，没有垃圾河，没有那些房屋。这些东西收缩起来，最终成为了一间小小的房间。

温暖又密闭的房间里，女人坐在摇椅上，她抱着枕头露出慈爱的目光，哼唱着摇篮曲，像是对待一个婴儿般温柔。

年幼的杰克从门外进来，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衣服上满是乱七八糟的灰尘跟血迹，眼中只剩下着绝望与疲惫。他一步一步挪到女人的身旁，跪坐在地上，将脑袋搁在女人的腿上。

“妈妈，我好累。”

女人没有理会，只是温柔地看着莫须有的婴儿。

“妈妈，我快撑不下去了。”杰克抬起头，企图博取一点点女人的目光。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杰克问出声，回答他的只有温柔安详的摇篮曲。

杰克皱着眉头笑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笑话。他笑得猖狂不已，仿佛在嘲笑自己，嘲笑女人，嘲笑那个还未出生就死去的婴孩。多么可笑的笑话啊，杰克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找到那把锋利的刀。

结束这一切吧，结束这样悲惨的生活吧。

血花四溅，精疲力竭的杰克倒在母亲的怀里，他蜷缩着模仿着婴儿的模样，笑着嚎啕大哭起来。

“早该这样了。”冥冥之中杰克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一切罪恶的源泉都来自于你啊。”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不会遇到什么该死的医生，不会怀上一个该死的孩子……哦，也不会死在这里。”

“你是凶手，你是造成这一切的起因。”

“而你还妄想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笑，可笑之极！你只会给人带来不信，她是这样，奈布先生也是这样，你会害死他们。”

自责与悔恨的念头生根发芽，杰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将刀锋对着自己的心脏。

“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可是在他下手的一瞬间，有人捏住了他的手腕，将利刃夺了下来踢在一边，顺势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给我清醒一点！”

噩梦惊醒，等待杰克的是一个温柔的怀抱。他比奈布高上许多，于是他弯曲着身子，将脖子搭在奈布的肩膀上。

“我好害怕。”杰克嗅着熟悉的味道，像是一只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容纳自己的海湾。

奈布拍了拍杰克的脑袋，算不上温柔，但是意外的可靠：“我承诺过我会抓住你的吧，别害怕，有我在呢。”

杰克闭上眼睛，露出安心的微笑：“你打的我好疼。”

奈布：“活该。”

房间像是一个封闭的盒子般被打开，他们重新回到了地图之中，不过糟糕的是地图开始坍塌，从中心延展到四周。

噩梦没有结束，这是它最后的挽留方式。它的恶意毫不掩饰，它贪婪得想要吞噬在场的所有玩家。

“走吧，离开这里。”奈布一手牵住杰克，一手牵住海伦娜。他们要赶在黑暗吞噬所有之前离开这里。

黑暗还在不断蔓延，在蔓延到门边的时候，海伦娜打开了大门。

奈布推了杰克一下，杰克几乎是栽进了出口，他不安地回头看去，只看见奈布轻轻的带着伤口的微笑，眼神如同死寂般毫无波澜。

杰克转身朝奈布伸出手，却始终没有抓到对方。

海伦娜站在门内询问：“您不走吗？”

“我啊。”奈布带上了兜帽，“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海伦娜像是知道了什么，她朝奈布鞠了一躬，走进了出口。

在离开前她看见黑暗席卷而来，将一切都吞噬干净。那条垃圾河和那声枪响像是泡沫般化作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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