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3）（2/2）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

“她不就在你的身边吗？”

“她和我们之间的案件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的确跟我们的案件有关系，这就要说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天真烂漫，不知道自己父亲犯了什么罪，是我告诉了她。”

“哦。”我实在是心神不宁，我的目光飘向了一边，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初中生模样的人穿着校服被绑在了椅子上。

“你继续听我的故事吧。由于家庭原因，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我的母亲对我太严厉了，而我的父亲根本就当我不存在。我开始看一些黑帮电影，开始羡慕里面犯罪分子的生活——我当然知道在传统的教育里面，这些都是错误的，可是管他的什么传统教育、主流观念，我就要做我自己，我就觉得犯罪分子很酷。后来我就加入了林智伟的帮派。林智伟表面上只是在走私，实际上啥事都做，杀人越货贩毒，你能想到的所有能够列入刑法法典的罪名他都有。一开始我只是给他打下手做司机的，后来他让我接送他的女儿——这实际上是一种贬谪，可是我觉得他的女儿很可爱，但是他的女儿活在假象之中，不知道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有天晚上我喝了酒，我就忍不住告诉了他的女儿林致婷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记得林致婷睁大眼睛看着我，十分地惊讶，她居然不相信我说的，还说我诽谤她爸爸。后来她的母亲死了，在她的面前死了，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接下来更残忍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不小心………不小心伤害了她。”

“你是说你不小心伤害了她，那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并不是我做的，是另外一个和我一起混的伙计做的，他喝醉了酒……”

“你停下。”

“我不说细节了，反正他想要嫁祸于我，最后我用某种方式给林致婷催了眠，用某种药物消除了她的记忆，然后给她灌输了另外段记忆——那个时候我正在跟一个催眠师学习——让她以为是马启光做的，其实并不是马启光做的。她告诉她的父亲马启光是怎么样对她的，实际上那只是她的虚假记忆。”

“等一下，等一下。”我扶着脑袋说。

“我知道你暂时没有办法接受这些，可是后来，向知语对她的父亲怀恨在心——或者我应该说林志婷对她的亲生父亲林智伟怀恨在心，她向警察举报了我们，我也因此入狱，可是我从来没有为此恨过婷婷，因为我在她的脑海当中植入了不好的记忆，篡改了她的记忆嫁祸于人。我一直欠她的，但那个人是我的老伙计，我也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于是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你是王志杰。”

“是的。我这样的一个举动毁了我们的犯罪组织，让我们的犯罪组织被国际刑警一锅端了。我也不敢见别人，我害怕面对之前和我一起奋战的兄弟。我喜欢在犯罪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四处拼杀——我永远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我成为了知更鸟团队的一员，可是我从来不露脸。最后，我选择了一张不是我自己的脸，当然整容的过程是很痛苦的，但是我终于自由了，我自由地屹立在天地之间，你们根本找不到我。”

“你是知更鸟本人还是知更鸟的手下？”

“你知道吗？知更鸟只是一个标志而已，只是一个我们犯罪欲的标志，它并不代表着正义，也不代表着邪恶，只要有人想要做一些平时不能做的事情，他们就会自称为知更鸟，这就是知更鸟存在的意义。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然后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向婷婷道歉，我毁了她的一生，让她误入歧途。”

“你认为她选择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是误入歧途吗？难道只有你是对的吗？”

“在我的世界里当然是我是100%正确的，就像在你的世界里，你是100%正确的。当我们做的事情并不如意，或者我们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会给自己找借口，让自己相信我们必须是100%正确和100%成功的。这是人类的本性，人类的本性就是逃避责任，人类的本性就是自高自大，所以我觉得她的选择是错误的——当然在她的世界里她肯定觉得自己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好了，不多说了，现在应该切入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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