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2/2）

师太道：“过几日，说是皇上会来这儿，官府的人便提前来，说这几日都不再允许旁人来。”

俞予焕挑眉，怪笑声：“皇帝来了就不许别人来，真是好大的排面。”

师太摇头：“慎言。”

齐蕴璟对这样的事本就不会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所以也按着习惯，陪着僧人洒扫，跟着师太念经，闲时和俞予焕一起去后山找那棵树，挖坛静水，一边喝一边聊天。

所以当小太监来，说是要带他去见皇帝的时候，齐蕴璟都还在想，千万千万少说会儿话，他还要去买些酿酒的东西呢。

“你多大了？”

“十七。”

“你叫齐蕴璟，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家母单名一个娴字。”

祈熙叹气，问：“你父亲呢？”

“未曾见过。”

“朕累了，你回去吧，过几日再同朕一起回皇城。”

齐蕴璟想问为何要回皇城，祈熙身边的太监就笑着道：“四殿下，我送您回去。”

“四殿下……？”

周围的人，都只会尊他少庄主或是小公子，哪里来的四殿下？

那公公强拉走了他，小声解释道：“四殿下流落在外，是不记得了，等晚些时候，同陛下一起用晚膳时，殿下便晓得咯。”

公公把齐蕴璟送回了屋子，又回到祈熙身边。祈熙问：“送回去了？”

“是。”

“朕看他，确实同娴妃像，可看着却不大像我。”

公公道：“男孩子，总归都是像母亲些的，奴才看四殿下的鼻子，很像陛下小时候。”

“朕不是没有皇子，那日在寺中见了面，听说他从小是个病秧子，性子也不好，还和邪教不清不楚。”祈熙道，“可到底是娴妃的孩子，唉……”

俞予焕得知此事，问：“他唤你四殿下，意思是你是皇子吗？”

齐蕴璟摇头：“我不知道。”

俞予焕担心出事，便在齐蕴璟同皇帝吃饭时候，偷偷躲

在屋顶上偷听。

祈熙看着不太愿意和齐蕴璟说话，齐蕴璟也不乐意多说，两个人安安静静吃着，除了碗筷碰撞，再无别的声音。

用过饭，祈熙道：“齐蕴璟这个名字不好，皇子们都是以玉为名，你以后就叫祁瑀吧。”

璟字本就有玉的意思，祈熙却非要改做祁瑀，瑀，像玉的石头。

齐蕴璟心想，你改归你改，我才不会用。

“过几日和我一起回皇城，朕再告知大臣你的身份，对外就不声张了。”祈熙说，“你自小在外，野惯了，朕不强求你留在皇城，不过以后在外，做事要注意皇家颜面。”

有侍从上了茶来，祈熙喝了口，似乎不大喜欢，又放下；“你是沧易山庄的义子，不过他们不和朝廷牵扯，以后也改了称呼吧。你常年在静水寺祈福，以后也留在这吧，宫内有位娘娘，身子多年来不好，你替她祈福，也算尽孝道了。”

俞予焕前几日还说起，说皇城这些日子过节，十分热闹，要带他去看看，正好顺了路。齐蕴璟告别祈熙，回到自己的屋子，俞予焕翻窗而入：“祁瑀，这名太难听了。”

齐蕴璟点头：“他不喜欢我。”

“他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喜欢你就好。”俞予焕道，“说起来，你的璟乃是玉之光彩，为何加了蕴字？”

“名字是盟主取的，说是做人做事不能太张扬，所以叫蕴璟。我……我依稀记得我母亲是替我取过名字的，叫伊什么，可那时候太小了，都记不住了。”

“或许是小名，伊伊？”

俞予焕看他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找了些糕点来给他，道：“好伊伊，吃些东西再睡。”

齐蕴璟转过头去，红着耳尖不理他。俞予焕笑，又叫他：

“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