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可如今鹤小仙背后的伤，足有十数道之多，还稍稍淌着血，顺着衣摆滴到地上。

卫肆愣怔之际，鹤小仙已经哀哀地开口向陆靖民求情了。

“五哥，师傅他个性执拗，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担待，且饶了他这次吧。”

她在陆靖民面前跪下，她背后的伤陆靖民自然是一览无余。而鹤小仙作为卫家班最红的角儿，敢动手打她的自然只有卫肆。当下怒火便烧垮了理智，他夺过身旁一个大兵的枪，怼在了卫肆额心。

“妈的！你是个狗屁玩意儿，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

“师傅！”

“五哥——!”

众人皆是一惊，其中显得最惊恐反倒是鹤小仙。

她虽然想要借此机会在陆靖民眼前演一次苦肉计，好让自己脱离卫家班不显得薄情寡义，却也没想过真的害了卫肆的性命去。

“五哥，五哥！是我有错在先，师傅也是疼惜我才出此下策，您把枪当下，饶了他吧！求您了！”

她声音里都带着颤儿，卫肆听来却不知她是真的焦急还是演得过于真切。

事到如今，他也回过味来。当初陆靖安所谓的欲行不轨，鹤小仙对陆靖民英雄救美而暗生的情愫，或许都是她自编自演的几出戏。而他卫肆，在她需要时是块垫脚石，在她不需要时，便是一块惹人憎厌的拦路石。

这便是他卫肆卖了京城的戏班都要护着的徒弟。

这便是他卫肆为了帮她赔罪挨了拳头都乐意的徒弟。

这便是他卫肆，顶着枪口都不愿意脱口送出去的徒弟呵！

一时间，他对着陆靖民丝毫没有挪开意思的枪口，心中竟是没了半分恐惧，只余苍凉。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一下一下，仿佛踩在人的心口上。

卫肆抬眸看去，陆靖安穿着衬衣西裤，领带未打外套未披，带着些平日里少见的散乱大步行来。他推开陆靖民拿枪的手，背对着卫肆站定。卫肆只觉得，所有的光似乎都被挡住了，自己被笼罩进他的影子里，心莫名其妙的松懈安定下来。

陆靖安心头却是火烧火燎，他安排在卫家班这边的人一见陆靖民闹事，就回去禀告了。他第一时间赶来，看到陆靖民拿枪指着卫肆那一幕时，几近目眦欲裂。

于是他在隔开两人之后，反手就拿枪抵在了陆靖民头上，轻声问他:“五哥，你是不是觉得，整个儿济南城就你一个有枪，嗯？”

陆靖民从未上过战场，从没有离枪口这样近过，而且陆靖安此时身上的气势，仿佛真的会开枪一样，冷汗登时就下来了，腿都有些软了。

但跟着他的那些大兵不是废物，此时一齐将枪口对准了陆靖安。

见状，陆靖安直接笑出声来，他把手里的枪往前顶了顶，怼得陆靖民的头都向后仰了一些。

“叫他们开枪，五哥。”陆靖安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叫他们开枪，咱看看，是他们先把我打成塞子，还是我先崩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