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假期还给我（四）（2/2）

马尾姑娘显然不是第一次跟粉西装沟通了。上司要她快点跟对方说明支出情况，确定是削减支出还是追加预算，然而来来回回那么多次，ByLAN的人还是一副完全无法沟通的态度，她简直绝望，急得要哭：“我们……我们已经……”

林无念赶在马尾姑娘崩溃之前打断她，礼貌地走到两人面前，风度翩翩：“出了什么问题吗？”

马尾姑娘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一样，眼中瞬间亮起光。粉西装则因为场地里他不认识的人肯定是程轩方的人，态度不佳，习惯性地先翻了个白眼。然而在他看清林无念的人后，微微一愣，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嗯……也不算什么问题吧……”他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眼神慵懒，姿态随意，歪着脑袋，微微张着嘴，眼睛睁得极大。视线像是毫不在乎林无念似的，飞快地略过他，然而挪开没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往林无念身上瞟，“就是在细节问题上还没有统一意见，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打量隐藏得太蹩脚，林无念懒得戳穿他，转头问马尾姑娘：“具体是什么问题？”

马尾姑娘满怀希望问他：“你……是公关部的同事吗？”

林无念还没来得及点头，粉西装走进一步，拿手指戳他，挑眉问：“你是公关啊？”

林无念眼角一抽，往后退了一步：“我是程轩公关部的何飞，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马尾姑娘这要开口，粉西装把她挤到一边，伸出手，表情傲慢：“你好，我是ByLAN的设计总监，安迪。”

林无念跟他握了握手，结果安迪就抓着他的手不放了，还撒娇般诉苦道：“当然需要你啊。你说你们程轩事情办不好，害得我天天加班，到处跑来跑去的，最近太阳还这么大……”

林无念一边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听粉西装诉苦，一边给马尾姑娘使了个眼色。马尾姑娘会意，收起脸上无语的表情，趁着粉西装的注意力都在林无念身上，跑到其他同事那边去了。

安迪又是娇嗔又是嘟嘴拉着林无念叨叨好久，林无念终于从他的长篇大论中收集到了有用的信息。

原来从初稿到定稿磨合了快两个月，ByLAN终于接受了程轩给出的方案，于是一切筹备都按照计划进行。谁知道筹备到一半，甄兰他们跟其他品牌通了气，列了个单子罗列了一圈其他品牌在秀场上用过的最好的东西，然后很潇洒地把列表甩给程轩，要他们按照列表来替换。

他们挑出来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价格当然不便宜。那边消耗品的价格上去了，这边其他的支出必然要削减。可是ByLAN又很满意程轩给出的最终方案，尤其对于细节问题一点也不肯退让，以至于秀场临近，会展中心都布置了一半了，双方因为细节问题卡主，都不愿意让步。

ByLAN方面打听了一圈下来，觉得自己给出的预算是行业内最高的，没有任何道理会不够程轩挥霍。

然而从程轩方面考虑，为了这次合作基本在亏本营业，程轩不仅几乎没拿策划费，还动用所有力量帮ByLAN省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他们倒贴钱给ByLAN举办秀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说服ByLAN的人削减其他开支，要么说服他们增加预算，反正不管怎样，林无念都要从ByLAN身上下手。

面对林无念，安迪的态度比面对马尾姑娘的时候好了不少，不再那么不讲道理，努力地表示不是自己想要为难他，而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可是你知道吧，我们举办这样一个秀，虽然只持续一天的时间，但活动开销、请模特、请嘉宾、餐饮、住宿……全都要钱。要是算上服装成本，我们一场秀的支出不下500万！所以不是我们不想增加预算，而是划出来给现场的就这么多，实在加不了了。”

林无念捋了捋刘海，同时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从安迪的手中抽出来，微笑道：“不能增加预算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削减不必要的开支。”

安迪翻着眼睫毛，透过上目线望林无念：“你要是能提出我们能接受的削减项目也行呀。可是目前你们给出的方案没有一个可行的。尤其是你那个同事，居然说把门口迎宾的亚克力塑雕换成布艺的宣传牌。我的天哪！”他夸张地皱起眉，嫌弃地挥了挥手，挥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过于做作，可能会叫林无念有异样的想法，不自在地看了林无念一眼，见他没有露出什么嫌恶的表情，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的那些同事实在是太不把我们的秀当一回事了，为了省钱什么奇葩的想法都敢说。我脾气好，还只是口头上训训他们而已。那些不中听的话要是被LAN听见，她可是要气得摔东西的。”

说完冲林无念温婉地笑笑，像是在证明他的好脾气似的。

林无念也礼貌地冲他一笑，只见安迪跟害羞了似的朝林无念一甩手，似乎还轻声说了“讨厌”二字。

林无念完全不想跟这个安迪有任何工作以外的交集，权当自己幻听，木着一张笑脸转开头，将视线投向半空中的玻璃T台，忽然灵光一闪。

他顾不得安迪脸上还挂着甜美的娇羞笑容，问他道：“你们的秀是在晚上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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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