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找人（2/2）

承六见她还是坚持要杀那最后一人，也是有些担忧，毕竟在他看来，眼下这紧要关头不是该不该杀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找到人，以及他们两人能不能顺利脱身的问题。

他出声试探道：“都过去这许多年了，这人若是已死了又该如何？”

“就算是死了，”蜃妖恨恨道，“这人的姓名为何，家住何方，葬在何处我也要一一知道，我要去掘他的坟，鞭他的尸，将他挫骨扬灰！”

“这可不行！”还不待承六拦住，季熙这话便脱口而出，“这最后一人我会带你找到，若他活着，我让他向你道歉赎罪。若他死了，你这事便只能罢了。”

蜃妖怒道：“凭什么！只不过死早了些，难道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了吗！我要取了他的狗命，烧了他的尸体，告慰我女儿的魂魄！”

季熙还要再说，却被承六一把扯到身后。

“你说得对，”承六道，“挫骨扬灰的确解恨，可若真这般做了，对此人又没什么切实的影响。在我看来，人死如灯灭，盖棺才能定论。你不妨将此事写在他墓志铭上，让他子孙后代都知道这等恶事，才算是真正地出气。”

蜃妖听闻这等点子，很是满意：“现在的小后生在人间是混得越来越明白了。你说得不错，我不光要将他挫骨扬灰，还要将这口恶气出在他的墓志铭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此人身上欠了一条人命！为我的三娘正名！”

季熙一听有些不对，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们的意思是——”

“那你们就快帮我找到此人！”蜃妖直接打断了季熙想要出口的话，很是焦急地命令道。

承六连忙道：“是，我们马上就找。”

他走到季熙的正对面，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季熙无奈，又不好拆承六的台：“你来用神通？”

承六瞪圆了眼：“当然是你来，我可没这等本事。”

“我这个，还不太熟。”季熙有些为难，“之前都没练过。”

“什么神通？”

“回溯之法。”季熙道，“而且需要大量的妖力。”

承六一听，立马道：“算了吧，等你练出来这神通，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你们两个，可找到办法了？”蜃妖见二人嘀咕半天，有些不满。

“很快就好。”承六应付她道。

“那你会算卦吗？给她算一卦糊弄过去？”他朝季熙小声道。

季熙尴尬地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这个，我也没试过。”

“没关系，你懂原理就行。”

借着月光，季熙在地上扔了六次铜板，承六在旁边做着记录。

“嗯......下艮上艮？艮卦，上九？”

季熙拿出了自己背过的书：“艮上九，敦艮，吉。”

“什么意思？”蜃妖皱起了眉。

“用敦厚的德行去抑止邪恶，因而可获得吉祥。《象》曰：‘敦艮’之‘吉’，以厚终也。艮为山，故为厚，又为终。‘以厚终也’，以敦厚的品德去处世作事，最终必会有好的结果，要求人要终身保持忠厚笃实的品德。”

蜃妖讥道：“敦厚的品德？那男子哪里来的敦厚品德？话说这人到底在何处？”

“艮卦，应当是在西北方。”季熙道，“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收起铜板，问眼前这蜃妖道：“我们恰好要去升州，你不如和我们一道走？”

承六一听这人又要随手捡妖怪，还是个这么危险的家伙，瞬间表情都变了，可想来自己也是被这人捡走的，又憋得说不出话来。

“我为何要和你去升州？”这蜃妖倒是思虑得周全，“眼下这太湖是我的地盘，离开这里保不准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只要在这里等你将人带回来便是了。”

“那你也不怕我不守信？”季熙有些惊讶。

说到此处，蜃妖却笑了：“那我给你喂点毒药，待带回了人，我再给你解了？”

见季熙脸色难看，她也觉得有些无趣，挥手道：“算了，你的办法看起来自成一套，我也没什么能控制你的法子，我只在你的身上下了印记，走到哪里都能让我知道，他日我若见你迟迟不归，出了太湖也能寻见你。”

待得东方既白，两人跟随这蜃妖下了小丘，见到了还在急得团团转的麻雀妖和小竹。蜃妖如今对这两只没什么修炼水平的妖怪没什么兴趣，抬抬手便解了小竹身上的法术，随后就对他们道：“你们还是得按原路返回，我就不带你们出去了。”

承六心下有几分明了，问道：“眼下这便是真正的太湖了？”

“嗯，”蜃妖道，“我的法术只能维持方才那岩石一般大小的蜃气结界，还不至于将整个太湖都笼罩在内。”

“哦？所以你根本就没我想的那么厉害。”承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呵，你们原本想我有何等厉害？”

“那自然是，能缔造整个太湖幻境的那种厉害。”

蜃妖正要转身，听闻此话有些诧异地回了个头，就见承六的刀已从三丈外瞬间而至，直直向她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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