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负伤记录+1（2/2）

但是直到宇都宫的最后一场战斗，归来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位负伤的付丧神。

“说起来是我自己的原因呐，多亏了蜂须贺虎彻，要不说不定会搞得更狼狈呢....没关系，因为是赝品，所以被打造得很结实呢。“

被按在病床上的长曾祢虎彻这样说道。作为队长的蜂须贺虎彻却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心不在焉。

在长曾祢虎彻的手入结束之后，蜂须贺虎彻自觉跟着审神者上了楼。

刚一进门，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审神者回过身，蜂须贺虎彻已经摆出了标准的土下座。

审神者在本丸并不能看到付丧神们战斗的细节，只有狐之助传递回来的文字和图片信息，一般都很简短，只汇报比较重大的进展，每场战斗的结果，或者需要请示审神者的问题。

在蜂须贺虎彻的叙述中，审神者才对长曾祢虎彻负伤的原因有所了解。

“所以说，全部都是因为我的失职。长曾祢虎彻当时并没有想要改变近藤勇的结局的行为，我却因为一直以来的....偏激想法，错误地判断了局势，致使预定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最后还是长曾祢虎彻在关键时刻赶来支援，却因为我的失误面对了众多敌人....“蜂须贺虎彻在这个地方咽下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字眼，因此将头埋得更低了。

但在审神者莫名压抑的沉默中，蜂须贺虎彻最终还是将那句话吐了出来：“....主人....确实是我贪功冒进。长曾祢虎彻他....是因为支援被包围的我....如果不是他，我....我可能会身负重伤，甚至....他肩上那道伤口，原本是要落在我身上....“

在重述当时情况的时候，那些场景就在蜂须贺虎彻脑袋里一遍遍回放，越是不愿直视的画面，反倒越是清晰。

蜂须贺虎彻不会矫情地认为自己现在的痛苦能够比得上落在长曾祢虎彻身上的刀锋，但他确实有几个瞬间，觉得宁愿负伤、甚至碎刀的，是自己。

这种想法有多么软弱和可耻，蜂须贺虎彻很快反应到了。但他无法控制那样的想法。

被其他任何一个人所救，都不会给蜂须贺虎彻带来这样的折磨。

“主人，这次我的严重失职，已经没有资格继续担任部队长。请主人更换队长人选，对我所犯下的大错进行处罚！”

蜂须贺虎彻很清楚在战场上渎职的将领会面临什么——切腹——就是如此。他心甘情愿接受，心中并无恐惧....

一只手轻轻落在蜂须贺虎彻头上，然后沿着下垂的发丝向下，将他的脸从地上抬了起来。是审神者的手。

审神者蹲下来，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如墨长发混在层层衣摆里洒了一地。

蜂须贺虎彻这时才发现室内并没有点起烛火，月光落了满室，将所有东西都染成深深浅浅的蓝。

月光里的审神者，不像白日那样亲切，温暖，触手可及。现在的他好像变得朦胧了，更加虚无，简直、简直....有种....非人的特征。

像是直面无法理解的恐怖之物，蜂须贺虎彻颤抖起来。

真正使他开始害怕的，却是....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依然如此渴望接近审神者——不，这样说实在太可笑了，诚实地说吧！他更加渴望、真正渴望的，就是这样的审神者。

不自觉中，蜂须贺虎彻急急膝行，跟上转身走开的审神者。

这样的行为取悦了审神者，他回身，付丧神的狼狈令他微微笑了起来。

审神者的手又接近了，这次它勾起了蜂须贺虎彻喉间的系带，蜂须贺虎彻感觉轻飘飘的自己，就像一团在审神者手中任他揉搓掌控的烟雾，随着这根手指就飘了起来。

自那条黑纱带之后，审神者的目光落在蜂须贺虎彻的脸上，无比真实。

蜂须贺虎彻好像有无数想说的话，又似乎不必言语，他所有的心情和思想已经被审神者清楚无比地阅读了出来——就从他这张无力摆出表情的脸上。

主人....无论怎样都好，请不要让我碎刀....除此之外的任何惩罚我都能够怀着喜悦去接受....只是请不要命令我碎刀，请让我依然留在您身边....

这样的话，语言表达出来会是多么苍白无力，又会显得多么狼狈。但这些话已经不必说出口，它们传达到了该传达到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