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鬼睁开了眼睛。拖着凡人的躯壳、还被吸血吸到气血两虚的润玉,终究是熬不过困意,在鬼身边沉沉睡去。
鬼起身,拾起台阶上的黑色上袍套上,虚虚盖住了约莫一半的赤裸。又坐到床边,轻力掀起被子的一角。
润玉这几天一直都和衣而睡,外头的衣服都脏了也不肯脱下。鬼之前一直默默地为他震去身上尘土,成了魔后,魔功居然成了洁衣的工具,也是鬼没有想到的。
还是得换一套衣服。鬼想着,又将被子往下扯了些,露出润玉腰间系着的腰带。
鬼很庆幸自己成了魔。他的体温正在往正常人的水准回升,指尖已变得温热,虽然还是有点凉,但不用担心会把润玉冰醒了。
缓缓扯开丝绸织作的腰带,将外氅往两侧拨了拨,
鬼将手探入润玉的衣襟内。指腹下感受到的是同样细滑的丝绸中衣和那隐约能触及的肌肉线条。
鬼突然顿了手,他居然在为“润玉醒来发现自己被脱了衣服会不会心里不舒服”而迟疑了。你不是向来随心而为的吗,怎么如今这般束手束脚?鬼诘问自己,手却不自觉地往深处探去。
他摸到了什么?不是想象中的光滑,是隔着中衣也能感受到的凹凸虬结。鬼将手抽了出来,拉开润玉的衣襟,解开中衣在腰侧的结。
紧束笔挺的布料变得松垮,鬼拨开护着润玉肌肤的最后一层衣物,眼神看着那逐渐暴露在外的一片狰狞。他看见,在润玉如凝脂般的胸膛上,盘踞着一层差互交错的疤痕。
“这是谁干的?”鬼温柔地抚摸着那一块肌肤,低声问道。不会得到回应的话语声被寂静同化,在这地宫里散得毫无痕迹。
原来神也会受伤的。鬼这么想着,重新为人系紧了中衣。外袍是一定要脱去的,这朝鲜尚衣局的人不清楚华夏衣裳的形制,想做新的就必须得有衣版。
那给润玉穿什么好呢?鬼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将可能性一一排除。平民穿的粗布麻衣首先排除、贵族穿的朝鲜道袍太过普通…鬼自己都不常穿、自己的衣服都是穿过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合心意的。
鬼私心想为润玉穿上自己的衣服,但润玉断然是不肯穿他这魔头的衣物的…思来想去,鬼记起了之前打算称王时吩咐左相赶制的那套王袍。
将熟睡的润玉从被褥中抱起,鬼一手揽住润玉,手掌在后托着他的脑袋。
隔空将那套角落里的王袍摄过来,鬼开始脱去润玉那身白衣,为他换上红金相映的王袍。这些事本是鬼一个念头就能完成的,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可他就是想做如此繁琐的事。
穿上色彩鲜艳的衣服,连带着润玉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不再像那一身清冷淡漠、只剩素白色的夜神了。
最后鬼还是脱去了润玉的那身王袍。看着睡时仍不脱倦容的润玉,他想必是不喜欢的吧?鬼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轻笑一声,也跟着躺进了被褥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