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情(2/2)
张景皱皱眉头,刚要再说什么,却见突然从外面飞进来一只灰色的鸽子,稳稳落在阁楼东面一根木架上。
立在一边的静心急忙过去将鸽子拿起来,取下它脚上竹筒里的纸条,递给子郢。
子郢接过,展开看着,慢慢皱起了眉头,目光在张景和静心身上扫了一圈:“商储函要来这里?”
静心吃了一惊:“他怎么会来,难道知道您在?”
张景面色立刻变了:“恐怕是誉承告了密?若是这样,公子必须马上离开。”
子郢静静地坐在那里,纸条在手上轻轻地捻了几下道:“誉载凛是个君子,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事。”
“可就算这样,商储函来了,看到您也会很麻烦。”静心焦急地道。
子郢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调皮地笑笑:“是呀,怎么让商储函就算面对面,都认不出我呢?”说着紧了紧披风的衣领:“起风了,这么冷,必有一场大雪要下呢。”
几日后清晨,端里郡驿馆,氛围紧张,里里外外都是把守的御林军和县衙士兵。
端里郡县丞小跑着走进上房,恭敬行礼道:“太子殿下,昨夜大雪,往未初山的山路恐难行车马。不若殿下在此稍候,容下官带人将道路积雪清理干净,下午再去。”
“不用了。”商储函说着站起身来,总管太监贾思科急忙拿过雪狐皮的大氅给商储函披上。
“本王担心世子,即刻启程吧。”商储函语气冰冷,满脸的不悦。县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一路跑出去。
商储函的马车在众侍卫的簇拥下,踏着厚厚的积雪,浩浩荡荡往未初山瑞贤山庄的方向走去。
天空已经在凌晨晴开,此时仿佛被洗过一样碧蓝碧蓝的,阳光灿烂地照在皑皑白雪上,格外刺眼。
商储函眯着眼睛,目光阴沉地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未初山。一股风卷着雪后潮湿寒冷的气息,从马车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贾思科急忙伸手关好了窗户,将那刺眼的光芒和冷风都挡在外面。
商储函的目光却没有收回,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贾思科叹了口气,掀开脚下的炭盆,换了些新的银碳。又夹了一块碳放进商储函的手炉,缓缓地开口道:
“殿下,那消息来得突然,也不能全信。誉小王爷是怎样的人,您不是最清楚。”
“本是最清楚的,但他突然跟本王离了心,招呼也不打就跑来这里。一月有余,连本王的信都没有回过一封,一定是有特殊的理由。”商储函的手在手炉上摩挲着,双手却依然冰冷。
贾思科安慰道:“可是您想想,这么些年来,殿下跟誉小王爷除了他打仗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怎么会来了这端里郡穷乡僻壤的,就突然有了个什么未婚妻。”
商储函狠狠地瞪了贾思科一眼:“还不是你们没用,本王就觉得奇怪
,瑞贤山庄戒备森严你们进不去就算了,为何连邻居家都进不去。但倘若是载凛故意安排,便一切都明了。”
贾思科皱皱眉头:“可是奴才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就算誉小王爷想娶亲了,大大方方在京城娶了就是。原本跟您也是不能明媒正娶的,如此一来,反而解决了那些流言蜚语,又何用得着大老远跑来这里搞得这么让人生疑。”
商储函郁闷的往后靠靠,沉声道:“让他们快点,本王一刻也不想猜了,必要听载凛当面对本王说清楚!”
瑞贤山庄,商储函迈进客厅。誉承冷冰冰地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商储函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趋前几步,拉起誉承的手道:“载凛,听闻你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我十分挂念,现在可好些?”
誉承抽回手,冷声道:“多谢殿下挂念,微臣没事。”这句话说的冷冰冰,客气十足,毫无亲近之意,商储函面上的尴尬更甚。
“既然如此,便坐下好好聊聊,咱们多久没聊天了。”商储函忍着心中的不悦和疑惑,尽力温柔地说。
贾思科察言观色地急忙捧上来一个雕刻着精美云纹的红木盒子,对满面冰霜的誉承道:“世子,这是太子殿下特意给您准备的礼物。”光凭盒子,便能看出来这礼物价值不菲。
但誉承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回倒并非故意给商储函脸色。只是突然想起子郢不知何时会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便一时间心猿意马,目光只盯在安远身上。
安远自然明白誉承的眼神,悄悄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出屋子。
这时候,在旁边等了半天的贾思科不满地提高声音说了句:“小王爷,这是殿下给您准备的礼物。”
誉承的思维被拉回来,目光扫到那盒子上,心中赫然涌起一阵波澜——他知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