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一叶幽兰一箭花(2/2)
谁叫我身份卑贱,谁叫我爱上不可能的人。
什么时候,他才会给我一个未来?
哪一天,他才能义无反顾带我走?
也许永远没有那一天……
好在,我们还是朋友,我还能和他这样厮守。哪怕只有现在,我也知足了。
稚登还是对我体贴温柔,第二天,他给我送了一件藕荷色春衫,绣工十分精细,端庄又有点俏皮。
他说:“这是我们苏州的绣娘做的,在金陵买不到呢!”
我说:“那我现在换上你看看?”
他说:“不急,我看你身上这身很好看,难得见你穿胭脂红,仿佛还是十六岁的样子。”
我说:“这对襟的款式我都穿腻了。”
稚登说:“那我叫人给你做两件飞鱼窄袖衫,换换样式。”
我说:“你知道得这么多,又是研究了多少女子?”
他笑道:“我近来清心寡欲,只看得见你。”
我说:“可惜我福薄,若能跟着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可人馆才好。”
他说:“我和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互相倾慕,谈诗论画,你画兰我题字,郎情妾意,比书里写的还美好!”
我不敢逼迫他,只能点头附和。
过了十来天,稚登果然带来一件梅粉色飞鱼衫,上面是芙蓉泣露。还有一件兰花色飞鱼衫,绣着点点白花。我十分欢喜,当即换上试试。粉色的娇俏,兰花色的清冷,各有千秋。
稚登说:“你穿这样的款式,更显得盈盈细腰不足一握,肌肤吹弹可破,眼睛像秋水一样宁静,我简直不知道看哪里好!”
午后,下起连绵的大雨,没有人来,我和稚登也不出门,我们在我的卧房里下棋,棋罢他又握着我的手教我画花鸟,一幅画完,他惊叹道:“你是不是下苦功了,我快没有资格教你了!现在你真是样样超过我了,我甘拜下风!”
我笑道:
“不要打趣我,我在公子面前不值一提。”
眼看着天黑了,我说:“雨越发下大了,你是吃了晚饭再走,还是现在走呢?”
稚登说:“我一定要走吗?”
我的脸红到耳根:“对啊,一定要走。”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万一我不想走呢?”一股暖暖的气吹进耳朵,让我意乱神迷,
我低下头不说话,他却起身关上房门:“我可以不走吗?”
我背过身去,烛光里,他的目光是那样炽热,我几乎要融化。
他说:“湘兰,这样的地方竟然有你这样纯洁的人,好像开在淤泥里的白莲!湘兰,虽然你想要的答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我爱你,我最爱你,除了你,我对谁也没有这样爱过!我希望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若有一天我功成名就,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抬起头:“稚登……”
他的火热的吻瞬间压过来,让我难以呼吸。
他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解开我的衣襟。
“稚登,你……”
“湘兰,把你交给我好吗?你是我的女人!”
我闭上眼睛,接受着他的抚慰……
雨声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汗水挤满他的额头。
这个斯文的才子,竟然是一头野兽,吞噬了我。
刺痛和说不出的快乐浸没了我,我们的影子在墙上合二为一……
他睡着了,第一次他在我的身边睡着。
他睡得像一个孩子,那么安稳。
第一次,我知道了枕着一个男人的臂弯睡觉是什么滋味,迟来的幸福让我止不住哭泣。
我多希望,这个男人是我的夫君,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夜夜拥我入睡。如果是这样,我肯定舍不得睡着,我的梦也一定是甜蜜的!
晚间,我起身去,叫喜儿和乐儿把晚餐送到卧房来,福儿拍手笑道:“姑娘和王公子睡了一觉吗?王公子今晚不走了吗?”
月妍一把将福儿推出去,瞥了一眼床沿的血痕,默默退出去。
自此,稚登经常留宿冷香阁,我们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没有任何隔阂的温热。
同床共枕,这个词原来充满烟火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