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回忆·花果山毁（2/2）

“俺老孙跟你讲啊，花果山是整个世界最好的地方了！俺老孙从小就在哪里长大，知道哪儿可以采到最甜的蜂蜜，哪里有最大的果子，还有还有，就算是冬天，我们也会有贮存起来吃不完的干果。不过附近的小松鼠经常过来偷就是了！”

“哈哈哈，这么可爱的吗？”池瑶跟悟空一同驾着云，听着悟空诉说着这些事情，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那当然！你看，前边不远处就是花果山了，待会你就能见到……”说道这里，悟空的话戛然而止。

池瑶似乎也意识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奇怪的味道，顺着悟空的目光看过去，在层峦叠嶂的群山里，那座最高的山峰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突兀地存在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热爱，希望，全部都吞噬掉。

悟空嘴角有些颤抖，眼神怔怔地看着花果山的方向，那可怖的黑色，还有空气中残存的烧焦味道，让人怀疑这一切是真是假。

“哎大圣！”池瑶回过神来，发现悟空已经径直冲了下去，没有犹豫，池瑶紧随其后。

悟空一个人站在花果山里，这里没有了最甜蜂蜜，没有了吃不完的果子，更没有调皮来偷干果的小松鼠……只剩下了一片焦土，与悟空黑色无神的瞳仁相照应。

池瑶看着悟空忍不住颤抖的背影：“大圣，这……”

“不，不可能！这不是俺老孙的花果山！”此时的悟空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从外边辛辛苦苦搬运了比自己大数十倍的食物回来想要跟大家分享，可是等到自己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洞口不见了。那种挫败和失落感，歇斯底里的，压抑着自己。

悟空猛地转过身，眼眶变成了红色，一把抱住池瑶的肩膀：“池瑶，这不是真的……池瑶你告诉俺老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池瑶心里似乎明白了王母为什么要让她带着悟空回来花果山了。只是这个猜想太过可怕，让池瑶不敢相信而已。

池瑶看着眼前失了神志的悟空，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大圣……我……”

“不对，水帘洞，俺老孙的水帘洞……”悟空一把甩开池瑶，双脚蹬地，如同箭矢一般想着深山里冲去。

意料之中的，整个花果山再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入眼全是一望无垠的黑色。若不是悟空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可能都没办法找到进山的路了。

终于，悟空停了下来。

那条熟悉的瀑布已经不再流水了，露出了曾经藏在里边的水帘洞。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曾经用行楷龙飞凤舞勾勒的字体，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血迹。

悟空艰难着迈出了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进洞中，去接受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大圣，你这是……”

池瑶终于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可是刚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随处可见都是猴子残缺不全的尸体，皮肉被撕扯下来，露出森然的白骨；胸膛被洞穿，腹部被撕裂，肠子里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不知多少猴子的尸骨被堆放在他曾经的宝座上，此时还有鲜血汩汩地从尸体堆里流淌出来，流进旁边的小潭子里。

入眼的红色，和腐烂的恶臭，冲击着二人的脑门，让人忍不住眩晕。

悟空的嘴唇有些发白，浑身似乎泄了力气，发不出一丝声音。

“王，是你吗？”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谁？”下一秒钟，悟空的手已经掐住了说话之人的脖子。

“王，是……是我啊！”被悟空掐住脖子的小猴子艰难地开口道。

“哈，你居然还活着！”悟空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只瘦弱的小猴子，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快，快告诉俺老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我对不起您。是天庭，是天庭的人……”

“天庭？”

池瑶在旁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这样吗？

“没错，他们的人杀了我们的群族，还防火烧了花果山……”小猴子嘶哑着嗓音说道。

“天庭……”悟空周身的气场开始慢慢改变。

汹涌而来的愤怒，如同海水一般撞击着自己的血管，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肉眼可见的，悟空那张清秀的脸庞上，金黄色的毛发一根根冒出来，锋利的獠牙盖住了下唇，玄色的袍子被狰狞的肌肉挣开绞碎。

虽然早就知道了悟空的本体是一只猴子，可是看到他如今变化之后的样子，池瑶的内心依旧无法用震撼来形容。

“天庭，王母，老子与你们不共戴天！”声音响彻水帘洞，撞击周围的石壁，被无限放大。

说完，一个筋斗云朝着天庭的方向飞去。

“大圣——”池瑶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小猴子，一咬嘴唇，跟了上去。

见二人都离开后，那小猴子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却变成了天奴的模样！

只见天奴凌空虚画几笔，然后大手一挥，奇怪的符文凌空消散。

“嗯，是时候告诉娘娘派遣天兵前往南天门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