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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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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夏侯箬虽不是菩萨,没有那份广博的慈悲,却也不是铁石心肠,能眼睁睁见人去死。她救下碧玺,大多是感恩碧玺间接将羊脂玉送回了她手中,而青螺也甘愿调至碧园去!

既然救下了,怎能将她再置在风口浪尖,生死关头。那人连小郡主都忍心下手,更何况区区一婢子。

午膳才用过不久,红襄便高兴地捧着几匹缎子进屋来,向夏侯箬道:“五王妃听说四公主要大婚了,特地送来给小姐!”

夏侯箬翻着看了一看,笑道:“这些缎子倒是名贵!只是她不往凤霞宫里送,往我这里送个什么?”

绿意噗嗤一笑,道:“红襄偏漏了一句要紧话,五王妃说想备一些绣品给四公主当贺礼,自道绣艺不精,请您用这缎子绣几个式样,回头她照着绣。”

若说云若绣艺不精,她怕是惭愧得连针都不敢拿了!夏侯箬笑了笑,道:“云若这般自谦的话,你们竟也信!”

提到刺绣,夏侯箬忽地记起昨日石青筼便邀她今日在竹亭小坐,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吩咐了几句便要出门。徽宁一见,连连嚷着要同她一起,无奈之下,夏侯箬只得带上了这小祖宗。

竹亭算是夏侯箬最欢喜的地方了,离东院不远,建在湖心之上,从岸边到湖心竹亭有二十来米廊道。这从亭至廊,无一不是用竹子根根绑扎而成。夏侯箬平日里见惯了木亭石亭,一眼见着便觉着新鲜,风格也简约,顶上虽没有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和镂刻精致的层层重檐,瞧久了倒也不觉得比那些木亭石头亭逊色。

夏侯箬听碧玺说景翊也是欢喜这个地方,每逢年关都请众王爷们到竹亭一聚,那时竹亭外挂上厚厚的帘子,亭上铺着厚实毛毯,亭内再点上几个三足鎏金大火盆,真真像个蒙古帐子似的。

夏侯箬嗤笑,他倒也不怕这火盆子将竹亭给点着了!

她记得她头一回上这亭子时,冬日用具早就撤了,竹亭四面都是新换上的轻纱。那日暖阳当空,阳光透着轻纱铺洒在碧绿的湖水上,微风一吹,湖面圈圈波纹乍起,水光潋滟,连着亭上层层轻纱曼舞,那景色真叫一个美!

好比现在。

石青筼比夏侯箬来得早,早备好了两架绣绷子摆在一旁,一见夏侯箬到了,盈盈上前请安。

“今儿个怕是绣不成了!”夏侯箬虚扶了一把,轻笑道,又见四面的轻纱都高高地钩着,连嘱咐碧玺将纱都散下来,以免徽宁又受了湖风。

石青筼偏头看见绿意怀里抱着徽宁,会心笑道:“妾身听王妃的安排!”

夏侯箬笑着邀她坐下,眼瞧着徽宁撒开了腿在亭子里跑来跑去,竹面光滑且根根竹子间略有缝隙,夏侯箬生怕徽宁跌跤,连让红襄绿意好生护着。

石青筼一笑道:“王妃真是疼爱小郡主!”

夏侯箬这方收了视线,轻巧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青筼不也觉得徽儿机灵活泼吗?”

石青筼见过徽宁多回,知她性子随她母妃一样刁钻刻薄,平日里也没少给自己脸色看。却不知她在夏侯箬面前竟是如此乖巧伶俐,一时也不知如何搭话,便干笑了两声。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什么话说。徽宁跑累了,趴在夏侯箬膝盖上小喘着气,夏侯箬一摸她后背全是汗,便让绿意去取了棉巾替徽宁隔着。

石青筼嗔叹夏侯箬的细心,欷歔道:“王妃替夫人养孩子,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吗?”

夏侯箬把徽宁抱在膝盖上,又递给她一块栗子糕,缓声道:“委屈个什么,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即便我与她爹娘有什么也都是上一辈的事,何必将情绪牵连在孩子身上!”

石青筼讪讪一笑道:“王妃豁达,妾身这话真是问错了呢!”

夏侯箬笑了一笑,只听徽宁好一顿咳嗽,只当是泛凉湖风给透了进来,细细一瞧原是那丫头吃糕太急给噎着了,便轻轻替她拍打着背顺气。

石青筼连递上一碗茶,关切道:“小郡主风寒还没好吗?”

夏侯箬试了试茶温,喂给徽宁,嗟叹道:“一提这事便觉这丫头苦命得很!一大早掉池塘去了,虽说无大碍,怕是又得病些日子!”

石青筼不禁惊诧道:“好端端地怎么掉池塘里了?”

夏侯箬边叹着气边探手去将茶碗放到竹桌上,忽地一只手重重地挥了过来,茶碗一倾,咕噜咕噜滚落了地,大半碗茶全泼在了夏侯箬身上,连着右肩头一大片都湿了。

石青筼见状急忙取了帕子去替夏侯箬擦拭,嘴里也正训斥着,一抬头见是白琓瑗瞬时傻了眼,结结巴巴道:“夫...夫...夫人吉...吉祥!”

夏侯箬起身把徽宁递给了一旁的绿意,也不去顾身上正滴着水,只静静地看着身前愤怒不已的白琓瑗。

两人凝视不语,气氛登时诡异,石青筼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紧屏着呼吸,眼神在二人脸上来回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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