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2)
凌沧看着,眼里似掠清风,有种温如沉香的暖意,他眸光微凝,似是沉思:“昨夜里……我怀中像落入了什么东西,像是个枕头,舒服温热,讨人喜欢得紧。谁知我醒来却不见了。你要是看到,能跟我说说在哪里吗?”
男子安静正经,话中含义却是暧昧,九珍
听到,痴痴傻傻,脑子里都成了浆糊。
他还逼着自己说那抱枕的下落,那哪里是抱枕,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九珍呐呐失声,双颊泛霞:“它、它被人偷走了……”
男子极有耐心:“是给什么偷走了?”
九珍点点头,又摇摇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拨浪鼓似的来回转了转,软软糯糯:“是……是有一条尾巴把它偷走了,那尾巴昨天晚上还在,今,今天就不见了……”
她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失了神智一般,给凌沧哄得说出羞耻句子,回味过来,脸烧得很,鸵鸟似的深深埋头在胳膊里。
凌沧看被子里的小东西缩成一团,羞涩埋头的样子,轻声道:“那你看了,怕吗?”
“有……有点好看……就,就看了没怕……”
她声音低弱,蚊子似的听也听不清,凌沧听了,却是轻声笑了:“我一直觉得它很丑陋。”
“蛇族鳞尾狰狞可怖,我生来便厌恨它,一直都想割断与它的联系。若能斩断摒弃,也就一了百了,可它偏生我身上,是我血肉,与我性命相连。”
凌沧目光如冰,冷彻幽深:“我从没让别人看过它。”
“你撞见了两次……”他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带着危险魅惑的气息,男子如光风霁月,却笼上了阴影似的暗沉,轻叹一声:“可是……犯规了。”
说到“犯规”二字,男子声音骤然低沉危险,听得九珍一个激灵,被他灌的迷魂汤也此时醒了,她手忙脚乱,被子里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爬出来。
给被子缠住了手脚,好不容易挣脱,滚了一滚,落到地面。
九珍磕着头,痛得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再留在这屋里,肯定要给凌沧生吞活剥了去,没顾上疼。
她慌不择路,忙朝着门口跑出去。
九珍一路乱跑,小心肝简直要跳出来,很久才总算脱离男子的范围。她气喘吁吁,刚靠在篱笆边上歇了口气,就看见中年婶子拿着个红布包过来。
红布包隐约露出一角,看着是笔墨纸砚,荒僻山里少见的玩意。婶子看九珍双颊绯红,心慌气短的模样,有些疑惑。
这姑娘莫不是惹了什么煞,给煞神吓落了魂,不然怎是这副慌神模样?
九珍敛了敛衣襟,顺手把鬓前微乱的青丝理了,低头拍了拍脸,双颊的绯红也褪了些。她心头慌乱,生怕自己给人瞧出什么。
婶子满心都是手里的红布包,没想太多,朝着九珍熟络走来,九珍刚刚抬头,就看那乡野妇人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自己道:“珍姑娘,我家夫君去得早,这地方就他一个懂些文墨的,他一走……唉,离离十多岁了,至今都没学些东西。
我看屋里头休养的那位公子气度不凡,肯定是能识文断字的。这段时间婶子也帮衬了许多事,都给你们尽了心力。离离也实在是时候识字了,珍姑娘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婶子,跟那位公子说上一说?”
九珍识字是识得来,看看账本写几笔都没问题,可她肚子里有几两墨水自己清楚,都是听人说书看人卖艺,赌坊里听着赌徒吹牛八卦得来的学问,半点用不上。
小狐孩的教育问题她是没法帮忙。
这事肯定得找凌沧。
低矮茅屋内,桌上摆着一叠白纸,一方砚台,砚里墨汁轻淌。笔毫饱蘸墨汁,男子长身鹤立,举腕提笔,白纸之间墨痕圆润流转,遒劲自如。
九珍和小狐孩围坐桌前,都乖乖坐着。凌沧眉目清冷,目光严厉,小狐孩东动西动,他淡淡一瞥,压得顽皮捣蛋的小狐孩立时静了下来,乖乖提笔
跟着写起。
九珍搬了条凳子,撑着下巴围观,心里纳闷,凌沧这么认真做什么,教小孩就是要循循善诱好好哄着,看他这么凶,迟早满脸皱纹。
小孩子涂鸦乱画实在没趣,远不如看那清朗男子提笔教字来得好看,凌沧就是写字都是极好,如人一般光风霁月,看着便极有风骨。九珍看了许久,心里给凌沧竖了好几个大拇指,不愧是她看中的男子,随便露两手都这么好看!
她这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就这样看着凌沧,终于染上困意,趴在桌上睡着。姑娘睡得安稳,呼吸声匀净轻浅,隐隐听到淡淡的齁声。
凌沧凝眸看去,九珍鼻尖还挂着淡淡水泽,吸了吸鼻子,小巧泡泡随鼻翼轻轻吹起。
她原先和小狐孩一起看凌沧教字,如今却先睡了过去。小狐孩搁笔,举手指出九珍睡觉的事实:“先生,她居然偷懒,先睡着了!”
“你初学写字,先顾好自己的课业才是,这一叠的白纸你今天都要练完,别让你娘亲罚你。”
小狐孩闻言垂头丧气,凌沧声音清淡,朝九珍走去,目光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起来,取了件衣物给九珍搭在身上。
他手刚落下,姑娘便攥紧了那衣物,熟梦中也贪恋温暖,将他搭的衣物往身上裹了裹,小兽物似的蜷紧身子。他看着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姑娘的脑袋,心中万般思绪都被那温软乌发寸寸抚平。
窗外清风徐来,树影婆娑映上窗棂。凌沧长久凝视九珍,心中也如有清风叶浪,随她安睡容颜而缓缓吹拂,柔柔生漪。
作者有话要说:小狐孩:“先生,你干什么!”
凌沧俯下身,轻柔在睡熟的九珍眉心印下一吻,轻声道:“嘘,别吵着她。”
小狐孩:“哦,我知道先生你喜欢珍姐姐了!她真的是你媳妇?”
凌沧久久看着九珍:“……等我备好聘礼,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