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2/2)
妖界西方与鬼界接壤,两境曾经通
道便在此处,百年前妖鬼两界两败俱伤,便断绝通道。那只鬼车鸟本是鬼界特有凶禽,也因误入妖界难以回去,而受妖界发兵封印。
近期不知何故封印松动,四处作乱才又受镇压,只是既然都镇压了,这位陛下怎么还关注这个?
九珍疑惑,抬眼看向凌沧,小婢女抬起头来,眼里又现了神采,如星辉一般柔亮。
小婢女缩着手脚坐绣墩上,朝凌沧微微凑来,显得更娇小了些,也更可爱了些。从凌沧的角度,正能看到她的头顶,日光下的小脑袋更蓬松柔软了些,黑发染上暖色,像只小狐狸。
凌沧看得恍惚,伸手似想摸摸她的头,半空中却止住,收回袖里,偏过了头,淡淡道:“你所看到的便是极西殁地,位于妖界西方,鬼车鸟来自鬼界,身带鬼气,能侵蚀妖界地脉。”
他平淡开口,夏末的天还有些燥热,让他心中也泛起一阵燥意,微微偏头避开小婢女投来的视线,手指白纸,接着道:“西方以狐族最为势大,狐王数次与我来信禀告,这纸上绘出的血雾所及之处,便已受了鬼气侵蚀……”
九珍顺着凌沧的目光看去,指尖轻点那红雾中央,红雾血色,衬得他手更是修长白皙。血黑之气弥漫,端得是凶险蚕食,多处地脉皆受笼罩。
她看着眼前人,一时担心起来,这无疑是个大麻烦,他又该如何解决?
小婢女的目光关切,亮晶晶地看过来,说不出的懂事乖巧,凌沧心中某处柔软被她触动,看了看九珍,目光柔和,浅笑道:“无碍。”
他笑得温和,九珍如见清风朗月,一霎满心皆是那温煦笑意,有些怔,又见凌沧道:“鬼车鸟早受镇压,而其先前四处作乱,残留了许多鬼气,鬼气虽是难以驱散,却还有一物可以吸收。妖月珠是妖界至宝,祭司院世代保管,而如今……”
他想到什么,顿了顿,又是一笑:“如今妖月珠在,便可除去那弥漫的鬼气,保一地平安。”
凌沧说得从容不迫,成竹在胸,九珍便也放心下来。她和凌沧离得很近,男子说罢,便起身收画,九珍扒拉着桌案,看凌沧看得入神,忽然胳膊肘微晃,碰到了画边的镇纸。
桌案本就平滑,她无意一撞,玉石镇纸当即往桌角滚了滚,九珍当即起身去接,那镇纸离她太远,倾身去接,却是倾力太多,重心不稳便要摔倒在地。
玉石镇纸落在地上,响声清脆,碎玉溅了一地。
九珍以为自己也要“噗咚”一声摔个浑身青紫惨兮兮,却不想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长臂一捞,男子独有的清冽气息迎面而来,九珍埋脸在里面,一时紧紧贴合,心都慌了起来。那结实有力的臂膀紧搂着柔弱的姑娘,九珍脸靠在凌沧胸膛上,男子强健有力的心跳响在耳边。
气氛太过暧昧,九珍的脸刷的就红了,张口结舌,惊得说不出话,他、他……怎么跟那日昏过去的时候一样,又、又这样……抱着自己?
那次是他昏了没意识,所以自己也就没说,任他忘了过去,若是这人知道必定是要尴尬的,只是……他现在主动抱着自己……
又是怎么回事?
待到九珍站稳,凌沧便收回了手,两人立刻分开。许是九珍的脸太过嫣红,看他的眼神太错愕羞涩,小东西张大了口结结巴巴,难为情的样子太过显眼,凌沧注意到,也不自然了起来,面上一热,微垂了眸子,扭头看向别处。
九珍呆若木鸡,默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眉垂眼看凌沧,脸颊发红。
那尊贵的陛下也被她看得不自在,更移开了视线,掩饰一般的淡淡道:“你在做什么?”
他话说的轻缓,像含了一口水,听上去有些温吞含糊
,冰凉湿濡地响在耳畔,如水痕淌过心头,酥酥软软,微湿泛痒。
淡淡问来,极尽诱惑缠绵,自己却一无所觉。凌沧目光朝九珍看去,正见九珍羞涩脸庞,低垂眸子,也正偷偷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一时两人心中俱是悸动。
看着九珍绯红俏脸,凌沧默了一瞬,却硬生生忍下了心头痒意,柔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话音酥软,似含情意,飘入九珍耳里更是勾人。九珍埋着头,眼睛一个劲儿地盯鞋面。
自己怎么一直看他?
九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忍不住想看看他,小东西偷偷抬头看了凌沧一眼,又很快埋下头去,面色羞红,眼里掺了许多情愫,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下,只轻轻嘤咛了几声,看着很是羞涩可爱。
那委屈羞涩的样子如一颗青涩的梅子,看得凌沧喉中微酸,不知为何口干舌燥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九珍:“不愧是陛下,画画都这么好看!”
凌沧:“你看得这么入迷,不如也描绘几笔?”
九珍忙活半晌,递给凌沧:“当当当当,你看看我给你画的像,多传神啊!”
白纸之上,火柴人扭扭歪歪,咧着嘴角微笑。
凌沧弹了九珍一个脑瓜崩:“真是胡闹。”
顿了许久,轻笑:“……但是胡闹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