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2/2）

九珍诧异，瞪圆了眼看凌沧，这么多，可不得撑死自己。

天可怜见，自己怎么知道哪里惹了他生气，刚刚还夸过他心善，想不到这一刻就变卦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想不到陛下的心意也如此阴晴难定！

九珍眼里的情绪太过哀怨，刚刚还欣喜满足，此时像受了天大的欺负一般，垂头丧气，小兽物似的呜咽一声。

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凌沧，而那欺负她的人却置若罔闻。

凌沧拿起一折奏章，淡声吩咐：“你且好生处理这些东西，退下吧。”

妖帝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九珍听了凌沧的话，只得乖乖做苦力。先前倒是她想多了，此时她抱着比自己还高的食盒往回走，脚步摇晃，脸色萎靡，活像个垮着背的小老头，别提有多凄惨了。

要不是有她，元媛送来的这些东西，凌沧还得自己费心收拾。若是以苦力来论，她尽心尽责，忠心赤胆，真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回去的路上，九珍碰见了元媛，元媛换上了一身漂亮衣裳，趾高气扬，走起路来颇像个大摇大摆的孔雀。胖成了一团的孔雀煞是罕见，这家伙换上了新衣，却更是滑稽，九珍掩嘴窃笑。

元媛得了凌沧送的衣服，高兴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管被退回的食盒。九珍省了许多口水，只编排了一大通凌沧对那藕荷汤的赞誉之语，对元媛殷勤爱意的感动肯定，语言浮夸至极，直夸的元媛飞上了天。

九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觉得自己冰雪聪明，虽对上凌沧略有不足，跟元媛比却绰绰有余。她看得出来，凌沧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为了某种目的暂时哄着这祖宗，不过自己是为了银钱，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归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还是别揣测着这么多为好，九珍跟着元媛，本以为要回妖相府去，却没想到元媛兴冲冲地拉着她在宫里住下。

元媛来了这里便没想回去，她身为凌沧的未婚妻，暂住些时日也是寻常，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对凌沧觊觎已久，自然不能错过这机会。

元媛来此处只带了贴身侍女，九珍随她见了凌沧，而自幼服侍的雨柔等在一边，陪她去了珍宝阁。

既然入了宫住，那自然是要收拾地方出来，元媛挑中了离凌沧寝殿较近的一处所

在，吩咐宫中侍婢腾出来，腾出之后，又吩咐九珍和雨柔给她铺床叠被，她向来娇贵，非要伺候惯了的两人收拾才行，挑挑拣拣，指使两人干了一下午的活。

九珍忙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堪堪忙完。

独自回到自己歇息的小院，坐在床上披着衣服，仰头看窗外的星星。窗外星子璀璨，如同碎钻一般，她望着这般深沉的夜色，一时有些恍惚。

从那座边远小城里仓皇出逃已有一月的光景，爹留下的赌坊没人照看，连着那座坟墓也是荒芜，不知三宝那小子是否记得老东家，备好酒菜祭拜？

肚子忽然叫了一声，“咕咕咕”连声催促，似敲锣打鼓，九珍轻轻拍了拍肚子，恨铁不成钢。冷月遥星，单薄人影，九珍轻抚着空瘪的肚子，娇小的姑娘面露愁苦，如有凄风冷雨迎面而来，看着很是悲伤。

也真是不巧，这宫里饮食的时间都有定数，九珍忙着收拾元媛居所，错过了便只有挨一晚上的饿。等她忙活过来，什么吃的都没剩下，她只喝过那碗藕荷汤，算起来竟是脚不离地，当了一天的苦力。

肚里饥饿难耐，九珍披了身衣服，趁着夜色推门出去，一路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元媛住的这处偏殿有个小厨房，说不定能有些吃食剩下。

月色如水洒了一地，映出厨房里一个斑驳娇小的影子，九珍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翻出两块糕点来，估摸着是吃剩下的，也不管许多，塞嘴里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罢了拍拍手，关门出去。

才刚出门，怀里就有什么热了起来，九珍埋头一看，衣衫暗袋里那个拇指大小的小玉瓶越来越烫，发出隐约红光，她忙躲到黑暗处紧紧捂住，红光却未停息，夜色中如磷火闪闪，引人注目。

她想起瓶中的鬼族少年，难道是他在传递什么信息？

九珍站在原地不敢妄动，轻手轻脚把小玉瓶拿了出来，手心的小玉瓶越发灼烫，红光似有方向，指示前路，她顺着光走了几步，眼前之景越发荒僻。

入目所及，是一条掩映在灌木草丛中的小道，夜风吹来，卷起几片发黄枯叶，萧瑟荒芜，看着像是废弃了许久。

小路幽深曲折，尽头隐入夜色，九珍看着，心头有些发慌。

这少年总归是救过自己，不至于轻易害人，虽不知他为何指引自己，但想必有他的理由。九珍也是个胆大的，按捺住心里的想法，顺着红光走去。

夜色里红光阴冷，映在姑娘家白皙的脸上，周围的景色荒凉残败，像极了话本里孤魂野鬼出没的地方，一时颇有些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凌沧：“你勾引我。”

九珍：“我只是想吃东西，你被害妄想症吧！”

凌沧：“我不管，你就是想勾引我。”

九珍：“……”

凌沧低头，凑近九珍：“所以你什么时候接着勾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