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2/2）
“这不挺上道的！”薛奇说：“考那么多分有屁用啊，你让我弟考一回第一，请你吃饭，你要是下把不老实，还把他超了，我们就请你吃拳头。”
虞清河头：“知道了。”说着就要绕过他们进门。
“等会儿。”薛奇挡在门前，“我还没说完。”
“你说。”
“你要是考过他了，不仅会挨揍，你还得跟老师们说，你作弊了，不然考不到那么高的分，作弊，知道怎么说了吗？”
“知道。”虞清河低着头，说道：“我要是分数比他高，就是我作弊了。”
“瞅瞅，好学生就这点儿出息。”几人嘻嘻哈哈，“瞧他跟孙子似的！”
“这话说的，好学生就不怕挨揍了？”
“这阵仗谁不怕啊哈哈哈！换我我都吓尿了！”
“奇哥，他这么淡定，是瞧不起咱们还是有后手啊？”
“问你话呢！”薛奇推了虞清河一把，“你他妈是不是瞧不起你爷爷们？！”
虞清河后背贴到门上，摇头，“我只想早点睡觉。”
“你不听话让你天天睡不好觉！”
“学神就长这样，也没啥不同嘛，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又有人说。
“学神该怂也怂，我还以为学神有神力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小说看多了，神力，还不死之身呢，要不要咱几个揍他一顿看看他有没有金手指？”
“行了。”薛奇说：“你们哔哔个屁，你们能考人家十分之一都行，别在这就知道挤兑人！”他摆摆手，“时候不早，咱们楼宿管该查房了，虞清河，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要是敢跟我们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出，我们让你在七中一天都混不下去！走！”
薛奇目的达成，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迎面碰上一个穿着黑衣戴口罩和帽子的男生，视线交错，他莫名就浑身汗毛颤了颤，他以为是楼道里太冷，没有多想，赶紧下了楼。
虞清河依旧是刚才的姿势，靠着门，缓缓打了一个呵欠，一点也没有刚被一群人围着威胁过的紧张感。
“我看那**推你了。”单歌摘下口罩和帽子，过来凑近虞清河，“让我看看有没有伤。”
“没有。”虞清河掏出手机，上面是五分钟的录音。
单歌一愣，瞪大了眼睛。
“睡觉吧，不早了。”虞清河说：“对了，你先把指纹录进去。”
“你……打算把录音给谁？”
“全校通报。”虞清河抬了抬眼皮，眸光冷的让人牙齿打颤。
“行！”单歌打了个响指，“我说的么！这招才是真的牛逼，这样一来那几个**多半不能高考了。”
虞清河说：“但是我真不认识薛司。”
“……”不认识是正常的，这位一向目中无人，单歌寻思着要不是自己上赶着凑过来要和他交朋友，估计一个学期能记住自己长啥样都不错了。他又想起这人在酒吧被俩彪形大汉威胁的时候，跟刚才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别无二致，真不知道这人会因为什么情绪波动。
单歌看着虞清河，“之后还打吗？”
“打什么？”
“架啊！”
“等他们主动来找。”虞清河语气淡淡：“会来的，到时候校外约。”
“好嘞！”单歌显得有些雀跃，“刚才推你一下那人，我要断他三根肋骨。”
虞清河下意识胸口一疼，无奈的看了眼单歌。
“那我录指纹了。”单歌有了后续计划立马放松下来，说着手指动了动，“咳，清河。”
“嗯？”
“你这么放心，让我……让我把指纹录进去？”
“怎么？”
“不怕我大半夜趁你睡着，偷偷溜进来，录个你梦话，偷拍个你果照啥的？”
虞清河巴不得单歌溜进来，最好再干点什么，这样他才能有理由继续和单歌牵扯的越来越深。
“不怕。”虞清河说：“你不敢。”
“卧槽？”单歌啧了声，“你说我不敢？”
虞清河笑起来，“有本事你就拍，拍好了有赏。”
“清河你别激我这个，我真能干出来。”
虞清河嗤了声，“咱俩身体构造基本一样，没什么不能看的。”
“不是，那大小粗细长短还不一样呢！”
“是么。”虞清河抬了抬眼皮，“你很有自信嘛？”
“那是自然！”单歌说着凑近虞清河，虞清河下意识后退，但他本就后背靠着门，已经退无可退，单歌身高高了几公分，微微低头，压迫力十足，都快把人挤进门里。
“要不，你摸摸哥的，看看粗不粗。”
虞清河猛地偏过头看窗户，顿了半天才说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嗯？”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单歌能清楚的看到虞清河脸上细微的绒毛，发现清河面孔是真的精致，睫毛纤长，皮肤干净白嫩，称得上吹弹可破，白里透着红，嗯？怎么这么红？
“哇，原来是你脸红了！”单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清河你怎么害羞成这样！”
虞清河没说话，垂着眸，睫毛微微颤动。单歌的呼吸，身上传来的气息和温度，紧紧把他包围，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单歌笼罩住全身的感觉。他双腿微微发软，有点不知所措。
“卧槽！”单歌忽然就张大嘴巴，“我他妈……是把你逗哭了吗？”
单歌低着头，呼出的气息都喷薄到虞清河脸上，他见清河眼底有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心道清河脸皮太薄，他一直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欺负，因为清河平日里太淡定了，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外露一些别样的情绪，越是这副模样他越想多看看，心头仿佛有一把钩子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的勾着，痒痒的。他无意识搓了搓手，源头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碰，这精致的小人儿一碰好像就会化了一般。
虞清河低着头，呼吸紊乱，心跳的厉害，手握成拳，紧紧抓着裤子，听到单歌这句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慌乱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哭啊。”他轻声说着。
这一眼直接让单歌差点没把持住立刻把人压上去亲，他强忍住这种神经错乱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清河，你他妈不会是个女的吧，你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
他像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十分没脑子的来了句，“这模样，真欠|操。”
“对不起！”单歌说完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一脸扭曲，“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别生气！”
他语无伦次了。
虞清河没说话，直接闭上了眼。
“哎。”单歌手足无措，“对不起，你这反应……你什么意思啊，打我骂我都成，别这样。”
虞清河伸手摆了摆，扣在额头上，“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头晕。”
他把目光遮住，告诉自己仿佛能把那不为人知的念头一并掩藏起来一样。
“你、你不生气吗？”单歌一愣。
虞清河盖着脸，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只能看到勾起一点弧度的唇角。
单歌心头又狠狠跳了下，叹了口气，他觉得清河这个笑特别勾人，但他不敢再调戏，说：“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虞清河看着漆黑的窗户，闻言看向他，“这种玩笑，你对很多人开过？”
“啊？”单歌怔了怔，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对着我开呢？”
单歌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有些莫名烦躁，“我不知道，就想开。”
“哦。”
“我尽量……控制一下我自己。”单歌啧了声，“你也不打你也不骂，我这么不要脸的人，啧……”
虞清河抬了抬下巴，“录。”
“什么？”单歌顺着他目光看去，“哦哦！”
虞清河输完密码，确认添加用户，站在他身后，忽然说道：“单歌。”
“怎么了？”
“以后这种玩笑，对着我一个人开就好了。”
单歌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不自觉吞咽口水，“清河，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变本加厉。”
“嗯？”
“就是，你这样，我以后可能会……那什么，对你说更过分的话。”
虞清河抱着胳膊，目光贪婪的看着单歌的背影，安静而专注，闻言轻笑一声，“你都说我欠|操了，还有什么更过分的？”
虞清河说完这句话，双腿不自觉的并拢，他用力闭了闭眼，心想要是他能一语成谶就好了，他愿意张开双腿，让单歌……他无声苦笑，心想这般折磨自己，当真是要真的哭出来了。
单歌指尖抖了抖，觉得空气貌似有些稀薄，他干巴巴说道：“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你是gay？”
“怎么可能？！”单歌大喊了一声。
“行了。”虞清河说：“回去睡觉吧。”
“嗯，录音的事儿……”
“明天我处理。”
“那你把结果告诉我。”
“嗯。”
“那晚安。”
“晚安。”
虞清河看着单歌进了宿舍，后背重重往门上一靠，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的复杂神情。
罢了，你一向是个不争的人，这次又何必主动去招惹，不过就是个喜欢的人。不过就是个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虞清河抬手碰了碰睫毛，水渍顺势沾到手背上。他想，从小到大，他都没主动开口要过一件东西，如今终于出现了一样他特别想拥有的，却隔着重重大山，难以翻越。
所爱隔山海，山海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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