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雕栏玉砌应犹在(2/2)
“你有个妹妹吗?”有琴怜轻声细语道。
巫寻桐回过神,攥住有琴怜的手,道:“怜,我不会和他走的。”
祁净搞明白了一些,连忙道:“你不能因为有了喜欢的姑娘忘了师父!”
见状,有琴怜并没有像其他姑娘那样脸红,而是果断决定道:“草原能够容纳所有客人,这位先生,你先住在这里,直到桐想说清楚为止。”
听罢,祁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会心一笑。
入夜,虫声起伏,晚风习习。
天祺正裹着一条毯子,缩在灯前看书,他眉头紧皱,明显心不在焉。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便门外道:“雪松,让他闭嘴!”
“公子……李公子他——”雪松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戛然而止,他不知如今该怎样称呼这个小道士,不如住口。
“哥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於枫桥坐在门下的台阶上,眼哭得通红,孤山和雪松从未见过於枫桥如此失态,也没见过自家公子如此愤怒。
前几日天祺无意中听到别人叫小道士“於枫桥”,而不是“李枫桥”,这才知道於枫桥和国师有亲,也就是和自己有亲。
他让孤山去打听,才知道於枫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算尽一切权谋心机,却因为这么个小孩子,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难怪会如此的愤怒。雪松一面想着,一面试图拉於枫桥起来。
“雪松啊,你替我劝劝哥哥…我就他这么一个兄长。”於枫桥哭得像是要背过气去,抓着雪松的衣襟不放手。
雪松悄悄观察他,感觉怎样都不像是在演戏,便道:“公子先起身进屋歇歇,我去劝劝他。”
待孤山把於枫桥塞进屋子,这场闹剧终于消停了一些,雪松长长舒了一口气,推开了天祺的屋门。
“滚出去。”
“公子对我不必如此。”
天祺的心情似乎非常糟糕,他将面前的书一把扫落在地上,扭头冷冷地看着雪松,他的眼神跳了跳,像是妥协一般,恢复了平静。
“要你做的事,如何了?”天祺清了清嗓子,问道。
雪松会意,连忙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天祺道:“翰林院的李倚章大人已经是咱们的人了,禁卫军那边不太好周旋,还需要等些时日。”
天祺缓缓点点头,思索道:“天下人欲反而不得,只敢怒不敢言。只能有带着自得将这样名头的人站出来,才能有追随者……”
“但是公子,自得将也只是国师手下的一条狗罢了。”雪松冷冷道。
天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嘲道:“骂得好。”
“朝廷有一小半的人愿意支持公子,公子打算做什么。”雪松面无表情道,他走到天祺桌前,帮他剪了剪灯芯,灯火“倏”地明亮了不少,把天祺披散着的长发染成了金色。
“你的任务还要继续,”天祺弯下.身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我要先报我的家仇。”
雪松点头道:“於泽藏在城南蝉翼巷深处,平日里有一两个禁兵保护,家中只有他和妻子,很好攻破。”
“本来我打算这几日就去,可是今日於枫桥一事……”天祺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念到於枫桥的名字时,忽然感叹这个名字取得甚妙,远比他的“於焕”好。
雪松眯起眼,道:“他现在只身一人在府中,夜色正好,若是公子有意,我现在就去除掉他。”
“不可,”天祺立刻制止,随即又补充道,“他是无辜的。”
“公子,他编了个假姓接近你,你不怀疑他么?”雪松有些不悦,他握住腰间的宝刀,似乎那刀正蠢蠢欲动。
天祺把脸沉在阴影里,沉默很久才道:“你让他走罢,过几日去杀於泽,以后和於枫桥再也无交集。”
雪松有些不甘心地停留片刻,才大声踏着地板出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