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楚菡见她神情古怪，正要开口问，师滟一看他做表情，更忍不住，灵机一动，她连忙避开眼去抓壶倒水。

“郡主，不必倒茶了，我不想喝。”楚菡刚说完，这才发觉她是倒给自己喝的，十分尴尬。

师滟喝口水刚觉得平息下来，楚菡偏偏凑过来，师滟见了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水都喷在楚菡脸上。

扑面而来的茶水，楚菡一惊，下意识闭上眼。

好机会！师滟顾不上咳嗽，连忙袖子要给楚菡擦。

却被楚菡突然一下给握住手，男人力度十足，师滟扭不动分毫，被抓手握在胸前，楚菡凑近，那额上墨汁被水化开，更加滑稽。

师滟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哈哈哈哈哈起来，她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弯了腰。

楚菡再也无法保持平淡了，很明显她是在笑他。

“郡主，什么喜事，笑成这样？”

师滟一边咳嗽一边笑一边答“我哈哈哈我没事，我看见你在身边我哈哈哈太高兴了哈哈，子菡，是我不好哈哈哈你别恼我给你擦脸……”

师滟抬头卷起袖子，楚菡一把掐住，紧紧握住手腕，不让她动，微微弯腰，脸愈发凑近。

她眼神躲闪，一看他就笑，他的脸有那么好笑？

楚菡一步步逼近，师滟移开目光，步步后退，脸上的笑意没消失就被楚菡握住下巴。

楚菡终于明白，她在笑什么了。

借着女子那双明亮清澈的杏眼，楚菡看见迷糊的字迹，依稀能看清他额上的“王”字。

这是什么意思？王八？

楚菡神情十分复杂，师滟又想笑又不敢笑，她大叫一声，大鹏展翅似的，张开双臂扑上去，胡乱擦干净。

楚菡看着她，剑眉星目，此刻更具威严。

师滟耷拉着脑袋，“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楚菡的声音更冷了，“郡主是什么意思？”他是贡她取乐的玩意？

师滟抓起毛笔，利落地在自己的额头画画，也是一个王字。

“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这样公平了，别气了好不好？”还好她只画个王字，要是什么复杂的，她还弄不过来呢。

楚菡不解，也不问，总归，她看起来并无恶意。

他抽出帕子，替她仔细擦干。

师滟看那天青色的帕上，想起往日，不由笑道:“说来好笑，子菡你不知道，那天我从瀑布水潭醒来，身上脏兮兮的，我就想洗一洗，结果那水又冰又凉，我翻遍全身辛亏找到你给我的帕子，真是高兴得飞起来，当时我想，真得感谢你，要没你这帕子多不方便……”

她津津有味的说着，楚菡一字不漏的听了，随后她说着又开始笑，楚菡一字一句细细咀嚼半天，这才明白女子那些话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并无弦外之音。

楚菡看着手帕上的墨汁，这才明白，原来她做这些，无法是想做，她也只是单纯的与他分享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没有恶意，也没有多余的意思，或许她是真的爱他，单纯的喜爱……

楚菡继续听她说“后来，

我洗完，结果听见一声怪响，我心想就看见你，身边还跟着两个姑娘……”

说着她住了口，她又想起月娘那张明艳张扬的脸，临走前，她曾叫人打捞起井中尸体，刚死的人，面容扭曲，那色如春花的女人被埋进土中，又起一座新坟。

离开时，原本热闹的屋子再无一人，天还是一样的蓝，风还是一样热。

“郡主不高兴？”楚菡淡淡的问。

师滟心情沉重，站不住，她在绣墩上坐下，手拖着腮，“也不是不高兴，她死了，是罪有应得。我跑出来的时候，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我看哑妹被人带走，恨不得她立刻暴毙，”是啊，那时她恨死月娘了。

“只是，我看她尸体被捞上来的候，又觉得难过，”明明她逃跑的时候，月娘还在鲜活的笑着，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可还不到一个中午，她就死了。

她不过出去一趟，再回来，月娘就死了，再也不会说一句话了，不管是尖酸的刻薄的谄媚的，再也不会有了。

“郡主，觉得惋惜？”楚菡望着她，目光深邃。

师滟叹息一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她正说着，突然听见珠帘子被掀起的声音，师滟与楚菡齐齐朝外看去，就见一年轻男人，身上银白盔甲，气喘吁吁的进来。

那时荀逸清。他一进来，目光落在师滟身上，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