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最好了（1/2）
次日。
应晴自从更深层次的认识到近期买房无望的这件事后，生活过得更加拮据了起来，平时隔个三四天桌子上还能见到点肉沫，如今王贵召回到家后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炒豆芽，就连他这种对吃没什么要求的人都有点腻了。
应晴将孩子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微微揪了起来，她何尝不想顿顿都给孩子吃好的，可家里经济条件得有计划的安排，得为了以后做准备。王荣国这个活儿再过半个多月就能结束，拿完尾款后家里是能富裕点，可下一份钱又从哪儿来呢？
应晴把帐算的明白，刚开始她和王荣国结婚的时候，看到老公拿回来的那些鲜红的票子也不是没有心动过，起初还拿钱给俩人都添置了一身好行头，还买了电视机。可那会的王荣国还只是一个小工，活都是靠他自己来找，可谓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长了教训的应晴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持家。
眼见儿子不停地扒拉那个糖醋豆芽菜，应晴转头去小卖部给他买了个五毛钱一板儿的奶片，毕竟也得给孩子补补身体。
王贵召在接到奶片后有些奇怪地说道：“妈，我不吃这个的。”
应晴知道儿子最近懂事，听他这么说还以为王贵召是嫌乱花钱了，于是微微摇摇头，“不贵，给你补钙呢，一天吃个两片。”
话是这么说，不过应晴也知道这种五毛钱就能买到的奶片肯定没什么营养。
王贵召掰了一块下来，赛到了应晴嘴里，“妈，咱们偶尔换成大白菜也不错。”
应晴没反应过来，措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块奶片，她哭笑不得地把奶片压在舌头底下，香甜的奶味让她心里一软，“好。”
王贵召看着他妈，自己也吃了一片，“豆芽挺好吃的，咱们家下次要是买猪肉的话，妈您可以切一点猪肉丝和黄豆芽搁在一起煮汤。”
应晴听得心里开心，“是不是馋妈妈上次做的汤了。”
王贵召顺着杆子往上爬，有时候是说起话来比王荣国还会哄人：“是呀妈，我妈做得猪肉豆芽汤天下第一好喝。”
这话果然让应晴听得很是开心，她美滋滋地一笑，心想跟老公比我还是有一道菜可以拿得出手的。
到了下傍晚，太阳落下去后更冷了，王贵召抬头看着天上掉落的小雪花，转过去喊应晴把外面晾的衣服给收回来。
这一下雨下雪，院子里就会热闹起来。
赵媛最近上班上学的时间好像规划的更好了，王贵召最近这一个月很少看她熬夜加班了，最近一两个礼拜更是有时间洗衣服了。
宋梅一边收着衣服，一边和应晴有两句没两句的搭着话。
这会雪大了下来，早上刚洗好的衣服也都收了进来，王贵召拿了三四个塑料盆放在衣服下面。应晴也在家里烧起了煤炉，以供取暖。
王贵召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妈，您可千万别忘了到时候把这玩意儿给熄了，晚上睡觉前咱们还得再通通风。”
提起这个，应晴也有些害怕，隔壁一个四合院的人因为晚上关窗户开烧煤就这么没了，这事儿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村书记还在大队广播里播报过。
应晴点了点头，摸了摸王贵召的脑袋，“贵贵说的是。”
等到了晚上，王荣国一身落雪推门而入，大量的冷空气和雪气扑面而来，这让里面的王贵召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应晴有些发愁，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好，打算到时候出去热一下中午剩下的饭菜。
王荣国转身把门关上，应晴走上去把他身上冰凉的军大衣脱下挂起来，有些责备道：“怎么又买东西回来了，多费钱啊。”
“嘿。”王荣国献宝一样晃了晃手里的外卖盒，“就是几个包子和炒肝，还有一包糖炒栗子还有你最爱吃的烤红薯。我看这天太冷了，你估计也不知道吃什么，就下班回来的时候顺手买了，也不贵，没几个钱，总比你冻坏了强。”
应晴嘴角一勾，轻轻地拍了一下王荣国，“好了，去洗个手，咱们吃饭了。”
王贵召迎了上去，把王荣国手里的两个塑料袋给接了过去放在饭桌上，他打开袋子，一股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冬天就得吃这个。“王贵召深吸了口气说道。
王荣国洗完手，拿白毛巾擦了擦，“你又知道了。”
“知道。“王贵召说，“最好再吃点热腾腾的火锅，或者是麻辣米线。”
这话把王荣国都给说馋了，他点了点头，“行，等下一拨款下来了，爸就带你跟妈妈俩人去吃香辣蟹。”
“不吃不吃。”上辈子他也吃过一顿香辣蟹，那种好吃新奇的味道可以让他记一辈子，可在两千年的时候，一顿香辣蟹要一百多块，这都够房租费了，想想还是算了吧。
王荣国和应晴先后坐下来，王贵召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将上面的倒刺刮掉，递给了应晴。应晴最近有些习惯儿子照顾自己了，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欣慰的好，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男孩子从小就能独立自主的生存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应晴笑了笑说：“别给你爸省钱啦，幸幸苦苦工作了那么久，不得吃一顿好的么？”
王贵召看了一眼他爸因为操劳有些发黑的脸，假装思考道：“那好吧，等我这次期末考拿了双满分咱们再去。”
应晴冲着王贵召满是温柔的一笑，“我家贵贵就是不用妈妈操心。”
王荣国剥开一个栗子，把里面完整的栗子肉拿给应晴，颇为赞同地说道：“这小子是个晚开窍的，竟然上了小学就知道好好学习了。”
应晴吃了一口，剩下的让王荣国自己吃了，王贵召只能看着爸妈互相喂食，自己默默地剥栗子。
“现在还好，学费便宜，贵贵上学咱们也不操心。“应晴拿出一盒炒肝，“可是大学咱们就没法在这上了。”
王荣国把烤红薯掰成两半，爆浆的红薯看起来好吃极了，金灿灿的，还有些发红。王贵召和应晴一人一半，吃得津津有味。
关于上大学的这个问题王荣国也考虑过，不过他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长远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再说，所以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没说话，
王贵召和应晴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偷笑了一下，知道王荣国这是又犯老毛病了。
一家三口在雪天黑夜里吃着热乎乎的饭，王贵召哈出红薯的热气，觉得日子过得真是美好。
这时，王荣国裤兜里的小灵通突然响了。他咽下嘴里的炒肝，把筷子一放，有些奇怪这个点谁给他打电话，应晴和王贵召的眼睛也在往这边瞟。
“喂？”王荣国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上面的电话号码他也不认识。
对面一阵沉默，直到王荣国又“喂”了一声后，对面人才发出了一声重重地叹息，里面似乎饱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悲哀，乍听之下让王荣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小二……是我。”
沥青马路上全都是雪，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来的要更早更大一些，第二天早上，王荣国早早地去了工地一趟，跟工友和老板把事情说清楚后才买了票又去了申城。
王贵召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姜仲果然是被骗了。
如果真是被骗还好说，骗钱估计还能让这个年轻人长个教训，可现在的事情似乎就更严峻了。
王贵召低低地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想到是传销呢……”
“什么？”应晴夹了口菜给王贵召，“什么传销？”
王贵召打个哈哈说道；‘就是昨天姑奶跟爸爸说的，姜仲好像是被传销组织给骗走了。”
应晴皱了皱眉，她之前没有听过这个词，所以听起来有些奇怪，“你爸也说不清楚那个传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销售？销售不是卖东西的么？”
王贵召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扮演小孩子的角色，“我也不知道呀妈。”
“也是。”应晴笑道，“也不知道你爸到底要去多久。”
王贵召反而是有些担心，“我们这几天多打几通电话给爸爸，姑爷被气进医院了，我爸也是陪姑奶去照顾他，不知道这几天吃住怎么样。”
应晴想着她给老公收拾的那一背包的内裤秋衣，还有牙刷牙膏，觉得够他用个一两个礼拜的，她想了想说道：“等你下午放学的，咱们就去小卖部打个电话给爸爸。”
王贵召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妈，昨晚上剩下来的炒栗子呢？”
应晴奇怪道：“不是被你给吃光了么？”
王贵召愣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记得还剩小半袋呢，本想留着今天吃的。”
“嗯？”应晴在屋子里又找了一圈，床头柜上，还有平时她囤积货物的桌子上，板床上都没有，应晴转过头来看着王贵召，“是不是被爸爸带走了？还是被我不小心当垃圾给扔了？”
王贵召微微一偏头，“或许是扔进垃圾桶里了。”
闻言，应晴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王贵召无奈地笑了一下，吃完饭后又回去上课了。
谢浩然中午吃的是羊肉火锅，下午第一节课迟到了十分钟，语文老师正在上面讲新课，见到谢浩然迟到了有些不高兴，先是让他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着听课，可后面的小同学貌似被他给挡住了视线，语文老师心想爷不能让一个肉球站在班级里这么明显，于是就让他到后面去罚站了。
这还是谢浩然第一次这么丢面子，难堪地直叫他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委屈吧啦地走到了教室后面，挨着垃圾桶站了一节课。时不时地他还得接受同学们投来的目光，有一个小孩很不幸运的在转头看他的时候被语文老师逮住了，她站在讲台上，拿着书和粉笔的手往讲台两边一放，面色一沉道：“茅旺旺，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茅旺旺脖子一缩，脸和耳朵顿时红了个透彻，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语文老师在上面继续说道：“你们不要觉得我罚个人了，你们就可以落井下石，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是我罚错了？你们做学生的上课不好好听课，谢浩然罚个站就这么吸引你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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