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娜（2/2）
“妈？娜娜呢？”
杨娜的妈妈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她尴尬地笑了笑，“娜娜啊……她有些忙。”
李昭行减弱了一档，“嗯”了一声。
杨娜的妈妈犹豫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沣他……语言班得念两个学期了，得等到明年夏天才能上学。”
李昭行拧起眉头，“这是又怎么了？”
杨娜的妈妈把事情的经过给女婿解释了一遍，说完后，她心里又有些不安，生怕这件事让本来就已经如履薄冰的夫妻关系更为恶劣。杨娜的妈妈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娜娜，她最近忙，前阵子才去了趟法国学习，正好和小沣的入学申请给撞上了。你也知道这边人死规矩多，你一个东西没列好就很麻烦了。娜娜性格你也知道，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现在又忙，她一个人办这些事免不了出些纰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个做老公的也别埋怨她。这不前脚她刚去了意大利，后脚小沣的学校才发了邮件么。”
李昭行面色愈来愈沉。
杨娜妈妈知道自己这个女婿的脾气，就算是知道他不爱听人絮叨，但毕竟是为了女儿，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跟你爸已经跟学校说好了，先去家附近的一所语言学校念，就从英文字母开始学，这语言学校肯定是比小学里的那个要好是不是，而且学费便宜了一半。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是离家近，小沣初来乍到也不用住校，而且还能好好学学英语。再说小沣年纪小，就是晚一年入学也没什么的。”
杨娜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生怕这女婿脾气一上来就跟她女儿冷战。
说完，杨娜妈妈见女婿没用反应，又开始犯起了愁。
她一转头，见老头子和乖孙在电视机前鸡同鸭讲，突然心思一动，有意的叫了一句李沣的英文名，“Levi，来，跟你爸爸说说话。”
李沣没动，旁边一名像是圣诞老人的外国人说了一句什么，反正李沣没有听懂。但他知道，这是他姥姥在叫自己过去和他爸爸说话，只是他想装作不知道罢了。
李沣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开始咬指甲，对着电话筒弱弱地叫了一声“爸爸”后，就转过头去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姥姥，示意是不是可以了？
李昭行揉了揉太阳穴，停下了按摩椅，这还是李沣到了以后第一次跟自己说话。
李昭行张了张嘴，觉得以前十天半个月的不见儿子一面挺正常，可现在怎么刚走几天隔着一个电话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呢。他的脸色很是阴沉，声音也有些冷漠，主要还是被老婆给气的，“什么时候开学？”
李沣指甲比较软，被他咬了几口以后左手的大拇指指甲就掉了一半。
“下个礼拜一。”他又咬了一口，这次咬住了，没有继续。
李昭行“嗯”了一声，语气有些冷淡道：“行了，好好上学，听你姥姥姥爷的话，把英语学好了。”
说完，李昭行就挂了电话。
他心里压着火气，又给杨娜去了一通电话。
话题回到了意大利。
接电话的时候，杨娜正在威尼斯吃午餐，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杨娜桌子上的海鲜意面还没开动。
要是夏季，杨娜肯定选择坐在室外，一遍看着划桨而过的人一遍吃饭，可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坐在外面冷不说，主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下雨。
杨娜心情愉悦地接通了电话。
“喂，亲爱的，猜猜我在哪儿呢？”
听到老婆的声音，李昭行喝了口白开水，声音严肃道：“咱儿子上学这么大的事，你用心去做了么？”
杨娜用叉子往嘴里送了口刚刚炸好上桌的鱿鱼条，外面一层酥脆，里面香嫩，虽然软但是吃在嘴里却不乏劲道。
杨娜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被打扰，她吃着鱿鱼，笑了笑说道：“老公，咱们儿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用心，可那要给学校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你还不让我找中介，什么事都是我亲力亲为，偶尔有个差错也是可以谅解的嘛。”
李昭行又打开了按摩椅的开关，修长的两条腿笔僵硬地伸直，等按摩到小腿后才微微放松下来。
李昭行累了一天，不想和杨娜吵架，略有些疲惫地说：“他可晚了一年上学。”
“等一下亲爱的，我扎个头发。”杨娜说，“一会就好。”
说着，她把手机放在了餐桌上，用大衣口袋里的头绳几下扎好了一个高马尾。杨娜的发色随了父亲，是暗金棕，出门前又给自己卷了下发尾和刘海，随便这么一扎，看起来慵懒又迷人，十分有女人味。
“好了。”杨娜将手机拿起来，“你是觉得咱们儿子晚上了一年学，就晚一年回去陪你么？”
李昭行沉默了一下。
杨娜轻笑道：“我的傻老公，你可以来看儿子呀，他也会很高兴的。我也会很高兴的，你不知道，自从你上次回国之后，放在咱们床头柜里的东西可还剩好几个呢。”
“说正事。”虽然语气还算严肃，但李昭行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你什么时候从意大利回来？”
杨娜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红酒，双眼微眯，“你要是想我的话，明天我就回国。”
李昭行简单地和杨娜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仿佛已经忘了打电话的原因。
等挂了电话后，杨娜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她穿着一件修身的杏色羊毛上衣，底下穿着一条白色的羊毛长裙，脚踝裸露在外，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她的头发和皮肤以及衣服的颜色对比极为明显，却与脸上的妆容相得益彰。
杨娜的妆容偏向法式，也融入了适合自己的元素，粉底的颜色追求了贴合肌肤的原本颜色，眉毛浓密，被细心描绘过。眼睛很大，睫毛自然却又根根分明。李沣的眼睛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的妈妈，虽然睫毛浓密纤长，但远没有杨娜的要大，有点像是李昭行的眉眼，但嘴巴却有些像他妈妈的，唇角微翘。
杨娜的颧骨两边混合了粉橘色的腮红和修容粉大面积扫轻扫，脸色红润健康。因为一身衣服比较素净，所以杨娜用了深色的口红，还特意挑了较为偏土棕的颜色来配合自己的眼妆和头发。
杨娜对着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微微一笑便让人恍了心神。
对面的那位二十岁的小伙子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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