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画皮鬼（1/2）

李满儿自幼和沈双在家主沈时的教导下学习，虽然他不喜看书，但对于兵法还是很有兴趣。《孙子兵法》他是烂熟于心，可一直苦于没有真刀实枪地试验机会。

眼下，赵三元被鸟族围困于拾城已有两月之久。此次负责攻打拾城的将领鸢武，是乙省总督鹰文的嫡系，而副将则是早先投降的巡抚张忠。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很早之前就讨论过，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出过一个确切的结论。或者说，是沈双不想给这件事过早的下结论。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他又提了出来。李满儿想，可能是谢非这个人的到来让少爷意识到了外面的忧患。

既然沈双已经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那李满儿自然是很高兴，他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己心中所想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少爷，自安定王殉国后，我们和前线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最早一次得知赵将军的消息还是一个月前。如果赵将军那里真的有什么特大变故，那我们也得过很久才能知道。”

沈双点了点头，“拾城城墙坚固，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李满儿称了声“是”，继续说道：“眼下最麻烦的是粮草问题，赵将军恐怕很快就要吃完了城里的粮食了，拾城周围都是荒地，老百姓们大多数都逃进了山里，只剩城里那寥寥些许人栽种的粮食恐怕也只够自己吃的，再加上现在是冬季，吃食上肯定更紧张了。最棘手的问题是，跟我们人类相比，鸟人他们就算没有了干粮，也可以吃昆虫树叶草籽，实在不行，也不是没有过大鸟吃小鸟的例子。再者，他们鸟族人身上要么有羽毛覆盖，要么就有耐寒的脚爪，根本就不像我们这样畏惧严寒。”

沈双点了点头，只听李满儿担忧地继续说道：“这么一比，在城内坐吃山空的赵将军就很危险了。如果被鸢武拿下了拾城，那今后鸟族便可贯通乙省南北水域，来去无阻了。”

这些话之前也说过，现在李满儿又拿出来讲了一遍，但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纵是如此劣势，我却以为，赵将军当赢。“

“怎么说？”沈双来了兴趣。

“如果鸟族想赢，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守在城下，将赵将军的士兵耗死。”李满儿说道，“鸟族人生性好斗，虽然他们这次的主将是鸢武，但身边可还有张忠，张忠这贼贪功冒进，又不识得自己的斤两，若是赵将军稍微示一下弱，让敌军误以为他们军心不稳，现在是个进攻的好时机，恐怕就不会白白的在城下继续枯守，或只是试探着进攻了。毕竟他们并不清楚，赵将军手里究竟有多少兵马。现在天冷，赵将军大可在半夜命人往城墙上泼水，清晨起雾时分再在城中放火，发出喧哗吵闹的声音，越吵越好，越乱越好，这样定能引起张忠的注意。鸢武对这里地形不太了解，又从没有和赵将军交过手，他在调兵遣将之时肯定要稍微听张忠的几分意见。”

沈双沉默地听着，等李满儿停顿了一下后他才微微点了点头。

李满儿调整了一下语速，继续说道：“张忠见到如此时机，定然不会白白错过立功的机会，一旦他们上当出兵攻城的话，那些水早就变成了冰，有些可以徒手攀爬的鸟人此时便中了招。介时他们就算再上登云梯，这梯子在冰上肯定也立不稳，就算是每个梯子下都有几个人负责扶着，赵将军也可派人用火和重石下投！张将军手中还有朝廷拨给的大炮，这时直接对那些惊慌失措的鸟人轰下去，必然会大获全胜！张忠吃了亏，肯定会气急败坏的要求全军出击，可鸢武不一样，他就算当初听信了张忠的意见，现在知道自己中了计，肯定会愤然守兵，不仅能稍微吓唬一下鸢武，借此拖延几天，还能就此离间此二人。”

沈双的眼睛瞥向了周宝树，周宝树默不作声地听着，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仿佛根本不在场听不见一般。

听完后，沈双沉默了一会，点了周宝树的名字，“你怎么看？”

周宝树眼皮抬了抬，也向前走了一步，抱拳对着沈双说道：“小人以为，少爷心中早有了谋划。“

李满儿听他这话，心中突然凛，面色也冷下了几分。

沈双笑了笑，对着李满儿说道：“即然鸢武都开始撤兵了，为什么赵将军不出城追击？“

李满儿说道：“虽然贼人不知道赵将军手里到底有多少兵马，但是最少他也能猜出有个一千人，其中四百人估计还是辅兵，等鸢武冷静下来，他肯定会重新调整部队，一万三千人反击的场面可不是赵将军那五百士兵能承受得了的。”

沈双微笑着听完，“自古以来守城容易，攻城难。赵将军是个猛将，你想过的他未必就没有想过。只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一次没有狠狠地挫伤敌军的锐气，那他和城内一众守兵百姓的性命可就更加岌岌可危了，敌人不会中这种计谋第二次，除非他是个傻子。赵将军和手下的士兵们出生入死多年，经过这几次重大战役后折损了大半的精锐，这次又是生死攸关的一站，他不敢冒险。“

李满儿说道：“只要赵将军能够坚守一段时日，鲁仁侯的援军就会赶到，到时里应外合之下一定能将鸢武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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