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思夜想（2/2）

—记得早点睡觉。

看着这简单的两句话，姜青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丝一缕地蔓延，在黑暗里无限放大，直到充满了整颗心脏，怎么也拦不住。

或许这种东西叫做开心。

姜青时将其归结于池洲夸他唱歌好听。

—要睡了。

—晚安。

姜青时轻轻打字，未关的窗户递进来徐徐的夜风，却只把窗帘吹的膨胀了些。

而窗帘下不知名的微光，却离姜青时又近了一步，仔细看去，有浮尘在流动的空气里飘动。

………

几天就这么过去了，两人相识的夜晚和二人二十多年所经历的的夜晚一样，只是人生的线段中一个微小的端点。

姜青时还是老样子，在学校里畅游无涯学海，在酒馆里唱两首没什么人听得懂的歌。

池洲也一样，和老赵在理发店里认真工作，养家糊口，虽然只有一张口，但是也要每天努力做头。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忙里偷闲时，姜青时给池洲推两首歌，池洲也回敬一首。

所以几天过去，两人的歌单倒是又丰富了不少。

………

“姜青时！”宋衍生站在阶梯教室门口朝姜青时挥手。

姜青时正收书包，听见有人叫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瞧见是宋衍生，他背上包拿起剩下的两本书一边装一边往门口走：“你怎么跑这边儿来了？”

宋衍生不做声，只是嘿嘿一笑，朝着姜青时招招手。

眼见姜青时到了门口，宋衍生才把藏在身后的人往前一拉：“瞧瞧！这谁来了！”

“哟。”姜青时看清来人，一挑眉毛，“让我看看这谁，这不我们大律师吗？”

林牧左摆摆手：“担不起担不起，律师太难学，我迟早头发都掉光。”

面前的人和姜青时一般大，当然也和宋衍生一样，三个人，打小的哥们儿，可惜林牧左出人意料地跑去学了法，现在三个人分居城北城南。

“得了吧。”宋衍生勾过姜青时和林牧左的肩，“走走走，玩儿去。林牧左搞了一辆川崎Z900RS，我靠，让你跨越时空重温Z1乐趣。”

“我看你学什么音乐，以后当个推销挺好的，川崎广告都没你会打。”林牧左撇撇嘴，看向姜青时，“老姜，我可是从城北一路风驰电掣过来找你们玩儿的，别给我跑了。”

姜青时笑了笑，“不跑。我也想体验Z1乐趣。”

“那成。”林牧左又拐了拐宋衍生，“你以后少给我说什么搞了一辆车，我正儿八经交了税交了钱过了检的成吗？弄得我跟违法犯罪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还在乎这个？”宋衍生笑得猖獗，“就您看着就一个会犯法的人，还跑去学了律师，又是玩车又是玩鞋，您衣柜里头有几件西装啊？”

“就您嘴这么会说，当初怎么没跟我一起去学呢？跑去学个音乐多埋汰，天天抱着个吉他互诉衷肠，主唱还是人家老姜，怎么没见你憋出病来？”林牧左边走边呛。

“哈哈哈哈你们二位battle别带上我成吗？”姜青时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他是真的很开心，只要三个人走路，姜青时总能免费听相声。

他耳朵听着身边两个南方人吊着一口京味儿对呛，脑子却突然想起来一个貌似正宗的北京人。

最近想到池洲的频率好像出乎意料的高，姜青时有点儿发愣。

寂静的深夜，潮湿的清晨，明媚的正午，和现在，慵懒的傍晚。

奇怪，怎么总想到这么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