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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无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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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奚先生熟吗?”他问了乐儿。

“嗯,他教我读书写字呢,以前是临叔教我,但是他总是喝醉酒,后来奚先生来了,就是他教我了。”乐儿开心的笑着,脑门的头发都被吹的扬起来了,“你是奚先生的朋友吗?”

“是啊,我是他朋友。”王迢答道。

“那你一定很好了,奚先生人就很好,他对我们村的人都很好,以前临叔教我们大家读书,可凶了,后来奚先生来了,我们都特别喜欢他教书。”乐儿以自己孩童的视角说出了对大人的印象。

“是的,他人很好。”王迢心里又凉了一些,已经开始察觉自己的冲动了。

“可是我爹爹早上说奚先生可能不会留下来了,临叔死了,他没地方可以去了。”乐儿说到这里有些难过。

马儿已经到了河边,他扯住缰绳,慢慢涉水过去,又庆幸自己赶了过来。

“啊,那是我家的牛车,先生,我爹爹应该就在山上。”乐儿指着半山腰平地上的牛车大叫道。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影从小道里出现,看见这个人,乐儿大喊了一声爹。

过了河,王迢又加快了速度,几句话间就到了半山腰,他把乐儿抱下马,向让哥儿行了礼,道:“大哥你好,我是奚风扬的朋友,请问他在哪里?”

让哥儿抱着乐儿亲了一口,指了指小道:“你沿着这儿过去,半盏茶就到了,那个谷里头就是。他心情不太好,哎!”

“好的,谢谢!乐儿这边就和你一同回去,真是有劳了!乐儿,下山再和你聊,谢谢了!”王迢也不多说,拉着马就往道里走。

“先生再见。”乐儿礼貌的告别,然后兴冲冲和父亲分享起骑马的故事来。

越往山谷里走,王迢越心虚,他明明昨晚才答应不再纠缠对方的,他的生死早与自己无关,更何况这种场景呢?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新挖的坟前,那黄土尚湿润,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温疾的的名字,被三炷香熏得寥寥。

马儿的蹄声与喘息声早就惊扰到了坐在坟前的奚风扬,他左侧是燃烧着的纸钱,右侧是一坛酒,此刻已经扭头看见了王迢。

王迢顿在路边,一时无措,也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

“我把你送的玉佩当了,不然温疾没法安葬。”奚风扬把头扭了回去,丝毫不惊讶对方的出现,“我以前总觉得那东西珍贵,后来发现不过是个念想,没什么用的念想,我啊,真是愚蠢。”

“你喜欢他吗?”王迢松了马的缰绳,朝他走了过去。

“不知道,近山兄,我很糊涂,我已经分不清爱与不爱了。”他抓起那坛酒,仰脖喝了一口,“我早就分不清了。”

“你分得清!你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你还在恨我对不对?”王迢站在了他的身后。

“不重要了。”奚风扬笑了笑。

“你该恨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当时不让安云柏救我,后面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满口的忠君爱国,为何要违背高峡的命令放我一马?你帮着他灭我满门,却独留我一个人,你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吗?”王迢受不了他此刻风轻云淡的态度,捏紧了拳头,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我的错。背信弃义,自私自利,近山兄,我的错。”他又喝了一口,然后投了一叠纸钱在火里。

“我不需要你认错!奚风扬,你现在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王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京城可以回去,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奚风扬仰着头看他,“你当着我的面和安栩同床,我一直苟且偷生的那点勇气被你碾得一丝不剩,那一刻……我真的后悔自己救下了你……王迢,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记那一次?”

这个质问仿佛点醒了王迢,他毫不畏惧的与对方对视着,眼神凌厉可怕起来,声音也都坚决如铁:“若你已经无法释怀,那我也不强求,如今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王迢身边!”

闻言奚风扬哈哈大笑,点头称赞起来:“不愧是我认识的近山兄,从始至终都不必在意我的想法呢。”

“我不在意?”王迢终于被这句话激怒了,他扯住对方的领口拽了起来,“我不在意我会任你背着几十条人命四处转悠? 我会任由自己血海深仇而不报?奚风扬!你真是太过分了!”

“我不曾求你原谅过我,高峡本意是送我去死,你不也犯错留着我至今?我以为你最多只是让我不得好死,谁知还是相互耽误了,我也承认,一别七年还对你纠缠不休是我的错,你想我怎么补偿你?”奚风扬说的话越来越过分。

王迢看着他一脸淡然,恍然大悟般的松开双手,连退了几步,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道:“全天下最傻的人就是我了,处处为难我自己,答应过得事情还总是做不到,我以为我放不下,你也放不下,原来都是一个人在做戏。”

说着说着,人已经下了坡,拉着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迢连夜回京,一刻都不再多留。他来前高芮就不太看好,这来来去去将近三个月,复职后免不了被高芮嘲笑。

“爱卿不信朕,是不是白跑了?”高芮比他更了解奚风扬的为人,边批着奏折边冷冷的嘲笑道。

“微臣车马劳顿,请求回府休息一日,明日照常上朝。”王迢此刻已经不想提起那个人了,他在路上甚至决定自己要继续娶妻生子这件事情。

“哼,那你回去吧!”高芮看也没看他一眼。

重新回到京城,已经入秋,他找了京城最好的媒婆,只求找一个身强力壮能为自己传宗接代的女人,在此之前,穿行于烟花柳巷打发空虚也是不可避免。

年底的时候,终于有人选,刚从边境回来任职校练的余湍有一个妹妹,叫余泠,自小练武,长得一般,比王迢小了四岁,双方都觉得满意,就这样赶在年前办了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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