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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biscus.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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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望着他,黑若鸦羽的眼眸,鸢尾般蓝得发亮的发梢,“您希望成为星辰,还是游鱼呢?”

一瞬间的沉默。

“看看,您其实不相信吧。”没等对方给出回答,他突然笑了,温柔的模样颇有些凄楚,“当人刻意去迎合另一个人的话题的时候,表现会很明显。”

闻言,申在盛突然沉默了,这孩子的心防远比他想象得坚固得多,发生如今这样的状况,今天的治疗怕也是只能到此为止。

语气温和地告诉那孩子两天后再来会诊,等到对方离开会诊室他才翻开手里老师交给他的那孩子的病历,沉默地叹了口气后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

如果可以的话,韩瑾安是多么希望自己那时候没有突然折返回去。

“说实话,以他现在的病情,想要治愈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我在给他喝的水里掺了少许酒精,可那孩子却没有尝出来,他的感官已经不同程度地受到病情影响,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疼,少年过分苍白的脸庞上汗水滴落,无力睁开的双眼浸润着潮湿的雾气。

韩瑾安看着身畔夜色环绕下的城市,时间已是6点,漫天烟霞的天空逐渐降落静谧庞大的暮色,整个天空都洇染着温柔的暗紫。

环绕着整个首尔的路灯突然渐次亮起,像是身陷火海,扑朔火光映照着他泪流满面的脸。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无力过,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逃离。

踉跄着脚步呼吸着冰冷的水汽,微寒的风裹挟着雨水吻上他泛红眼尾,雨水打湿白色的衬衣。

霓虹铺就的街道,形色匆忙的行人,无数飞速游曳虚晃而过的灯光流火,在视线中一一闪过,斑斓浮动的杂光,刺得他虹膜生疼。

他不知是怎样剧烈地喘息着,又不知怎样狼狈地泪流满面。

他曾经无数次地做好准备迎接死亡,可当他最终知道了自己的宿命看穿了终了的结局,那份锥心的酸楚那份疼痛还是让他痛得窒息,就连眼前的世界都扭曲成破碎的镜面。

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地摔倒在地面上,苍白的手心狠狠摩擦过布满细碎沙砾的地面,钻心刺骨的疼。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沉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狠狠地凿入脑海。

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也振聋发聩地崩塌陷落。

像是一场等候多时的葬礼,盛大又可悲。

————————————————

金南俊是在公园散步的时候遇见他的。

夜色降临的天空刚过七点就下起了蒙蒙细雨,烟霞水色,皆被阴云覆没。

身形纤瘦的少年独自一人缓缓穿过首尔五月细密的雨幕,他没有撑伞也不知道已经在微凉的雨中蹒跚了多久,无意间的匆匆一瞥,金南俊只来得及看见他被水淋湿的白色衬衣,像是被折去羽翼的白色冬鸟,孱弱瘦削的背脊,形销骨立,瘦骨嶙峋。

几个月没见,那个人似乎更瘦,也更加苍白了。

像是脆弱的玻璃,稍稍触碰就会破碎。

他撑着伞,下意识地就想要追上去,因为练习过度而微微嘶哑的声音高声喊出对方的名字。

大概是听见了他的声音,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而那双水色温润的眼睛,就这么缓缓回眸,透过万千迷离浮动的斑斓灯火和首尔夜晚布满扬尘的晚风,蓦然望入他的双眼。

像是掺杂着冰块的冷水突然兜头落下的刺痛感,金南俊突然愣住了。

久存于他记忆中,那无限的,近似于透明的,纯粹到介于虚幻甚至本不该存在这世间的蓝色,那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痕甚至呼吸耀眼夺目却也幽寂轻柔的蓝……消失了……

那个人的眼中,那宛如山间白雪荼蘼栀子般幽微浅淡的温柔,消失了。

事到如今,那个瘦弱到近乎病态的少年独自一人站在冰凉的雨幕中,熟悉的面孔,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泯灭了繁星微光,空泛得像是死物。

相识了那么久,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温柔却也坚忍的人露出过这样脆弱无助的神色,像是覆着一层晶莹的蝉蜕,苍白如雪的肤色毫无血色,像是稍稍触碰就会无从挽回地破碎。

紧握着手里的雨伞他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但身前人潮汹涌,阴晦的天空下车辆的喧哗交织成另一场喧嚷的雨幕,只不过一转眼的工夫,那个人就像是被雨水浸没般,消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水汽氤氲的潮白雾气中。

那天之后,金南俊一直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想着找个时间私下询问对方最近的情况。

但好不容易从繁忙的行程中腾出空闲,他在公司走廊上遇见许久未见的韩瑾安,那人却温和地笑着,轻描淡写地把这一切掠过。

“南俊,你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轻松温柔的语气,氤氲着潮白雾气的瞳孔。

金南俊愣住了。

他看上去状态很好,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他身体状况如何,但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里却泛滥着温澜的淡光,雪白的脸颊上甚至有着浅淡的红晕。

怎么看都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人和一个月前看见的那个骨瘦如柴的人联系在一起。

大概……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

……

回到工作室后用冷水洗掉脸上厚重的妆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不让人看出他日渐憔悴瘦弱的脸色,他甚至开始化妆来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和以前毫无二致。

但不断反复的病情和强烈的药物副作用,却只会让他更痛苦。

他愈来愈频繁地漂染发根,头发越掉越厉害,染料覆上头皮时撕裂的剧痛混杂着每逢雨天便从骨缝之中滋生蜿蜒的抽疼,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抽空他孱弱的灵魂。

也不知道究竟是该心疼还是庆幸,出道之后他们和他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为了曝光度和国民度他们就像是疯了一样地四处跑行程,刚打歌结束不过两周就又匆忙带着后续专辑回归,演唱会,商演,综艺节目,电台节目还有各种画报拍摄团综录制,只有商议编曲和录制歌曲时才能匆匆忙忙地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

似乎不必刻意疏远就已经在无形之中逐渐拉开距离。

这样很好,面对无解的问题,时间有时是解渴的毒,有时却也是让人无需左右为难的良药。从逐渐疏远开始,他主动退出他们的视线不再踏入他们的生活,只求时间匆忙,足以让他们把一个人遗忘。

他习惯了在无人察觉的深夜孤独地点起一盏暖黄的灯,用着林俊河送给他的那只翠绿色的钢笔,微微泛着幽蓝的笔锋,那些静谧的音符在笔尖安静地盛开又安静地消亡,绵连织就的旋律在深夜无声洇燃着刺骨的火焰。

他为他们写了很多歌。

以每天一首的速度不眠不休,他仿佛是在害怕些什么,拼了命地想要捕捉那些一闪而逝的灵感。

13年底的时候他们拿了四个新人奖,除了没有收到MAMA的邀请所以没有拿奖外,防弹少年团几乎包揽了13年所有的新人团体奖项。

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下一个大火的男子团体,有媒体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对他们大加称赞,消息传来的时候全公司上下的员工都很高兴,而他独自一人待在狭窄的工作室里,满眼欣慰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们获奖时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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