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愧疚与机会（2/2）

“唔。”墨老朝他们招招手，“两位年轻人走近些，我眼睛不太好。列昂小子，给客人搬个凳子来。”

待他们在石凳上坐好，老人的眼神就停在了他们脸上。

“你就是秦将军的养子？”

殷缺意外道：“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墨老：“听他提过一次。这地方除了他的后人还惦记着，我是想不到还有谁会特意来了。”

“您认识他？”

老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洛斯：“你又是谁？”

洛斯坦然道：“秦将军是我的叔父。”

“哦？”墨老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更为尖刻的话题：“你们想要重建旧星，准备把新种人放在什么位置上？”

他并没有问如何重建，耗时多久这样的问题，而直接把双方的立场摆到了明面。殷缺感到后背陆陆续续被很多双眼睛给盯上了，如果回答有误，几乎能确定接下来的发展不会再这么友好。

他转过头看向洛斯，少年几乎并没有在为难什么，沉稳而坚定地说：

“这颗星球是我们的母星——从这一点来说，对新种人和旧种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只是一群想帮助自己的母亲恢复健康的孩子罢了。”

新种人与旧种人只是两个长相不同的兄弟而已——他想要这样认为。

也许有些厚脸皮了，但从踏上里的第一步起，他就感到了一种不安。他从不知道旧星上仍有生命存在，在以往的那些未来里，他心安理得地成为了一个治理国家的机器，却没有想过遥远的故土还有这些挣扎求生的人们。

作为管理者，无知，是他最大的罪过。

因此，他怀着无人知晓的愧疚，对这个形如枯木的老人说道：“是我们来得太晚了，谢谢你。”

谢谢你还坚守在故土。

谢谢你们还给了我们一个修正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

墨老笑罢，说道：“我确实称得起你这一声谢谢。”

在藓草晦暗的幽光中，他伸出自己的手。“你们看。”

这手上沟壑横生，只一层皮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形如骷髅。

“没有鳞片……”殷缺惊异地看向他，“您不是新种人？”

怎么可能，当初所有的普通人都已经撤走，剩下能够侥幸存活下来的，都因为宇宙射线的原因发生了变异，怎么会还有旧人类留在这里？

“你们以为，彗星雨带来的仅有噩梦吗？”

不，陨石群毁灭了一切，却唯独拯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