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01~02（2/2）
乔伊睁开了双地就从体检仓的躺床上跳下来，快速地拿起了旁边的军装外套套在了身上。
凯特博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看着体检仓统计的数据说道：“你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芯片并没有与你的防御系统产生冲突。”
这并没有超出乔伊的意料范围，但是他还是故作不解道:“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失控的反应？”
凯特博士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已经做完了自己份内的工作，所以对于其他不是重要的问题他也拒绝解释，这在乔伊的预料之内。
只是没想到，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转过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伊恩·里弗斯少将。
这位少将似乎在调侃，淡绿色的水晶般的双眼微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明亮：“新人难免有时候会胡思乱想。”
“长官。”乔伊颔首，认真地鞠了一躬。
少将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他摆了摆手，走向了凯特博士。
乔伊理会后，加紧步伐离开了体检室，他边走边打开光脑，看着从体检仓传送过来的属于他的身体素质调查结果，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但精神力一栏显示“不稳定，S/S-/A，精确数据待测”。
这也难怪里弗斯少将会说出那样的话。
精神不稳定现象的出现，只能将其原因归结于躯体本身的自我意识调控失衡。
“没事吧。”福拉尔见他一脸平静地回来放心地说道。
乔伊浅笑，他路过福拉尔身边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的精神力有些不稳定，不过根据长官说的话推测应该属于正常现象。”
福拉尔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我还以为作为联邦中心人你会立即习惯这里的日子。”
“没有的事。”乔伊摇摇头，随即又笑着说：“来这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福拉尔长吸了一口气，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其实我的计算力也显示的不稳定，一直在S附近浮动。”
“应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状况。”乔伊淡然说道：“来这里的内心多半都会有些波动。”
福拉尔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话，他懒散地往背后的悬浮椅背靠去，伸直了两条腿，想要放松整个身体：“你当初是抱着什么想法来这里呢？”
乔伊不假思索地说：“大概是因为里弗斯少将吧。”
“真没想到，你也是里弗斯少将的粉丝！”福拉尔眼睛放光，他的声调都不由自主地提高：“我也是里弗斯少将的忠实粉丝！”
乔伊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一直等到福拉尔说完，他似是经过了思考，慎重地说：“我算不上忠实粉丝，只是觉得在安德格兰的历史中他很了不起。”
“历史？”
乔伊突然想起来福拉尔来自于联邦中心墙外郊区，他解释道：“就是在安德格兰过去的日子里他这样的传奇我不曾见过。”但是又想到对方竟然认识伊恩·里弗斯，他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里弗斯少将的。”
福拉尔笑得十分灿烂：“我在光屏上听过他的发言，听过安德格林首脑的讲话。”
乔伊看着他真诚的笑容，内心百感交集，但强大的计算力意识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出了应答：“首脑大人应该为有你这样的公民自豪。”
“感谢你的赞美。”福拉尔由衷地说道。
乔伊觉得自己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福拉尔的表情看起来太过真挚，连说话的内容与语气都那么虔诚无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进入的不是情报局。
乔伊过去一致认为科技再怎么发达，都不会检测出人的内心活动，因为人脑是复杂的，人的情绪也是复杂的，但是待到他拥有了一定的知识后，现实便狠狠抽了他一耳光。现实中确实存在可以检测情绪的机器，存在能够检测别人思维活动和记忆的机器，甚至还有能控制他人行为意识的机器，或者说这个机器不是机器，而是超高素质者。与此同时，情报局的存在就是为了弥补超高素质者的缺乏状况，实现机器的人形再移动。
然而福拉尔的表现有些单纯，单纯到让几乎没有接触过非联邦中心人的他觉得有些陌生。
又或者对方只是在崇拜与信仰上表现得过于简单单纯。
“不过我们的训练大概会很快结束，然后进行人员筛选。”
“没有被筛选出来的人好像要去军队。”
乔伊想了想，说道：“也可能加入警司。”当他说“警司”这个词的时候，乔伊内心不由生出一阵厌恶，他用期待的表情压制住了自己厌恶的情绪，一副兴奋的样子说道：“当然我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是为了奉献我们的安德格兰。”
内心暗骂自己一句虚伪，再说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他只好一脸放松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决定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好好休息。”
福拉尔点头随意地说道：“你是应该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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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格的间谍，从来都是去送死的，而合格的间谍，他们多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或因复杂多变的环境受死，或因自己躯体的枯竭被迫放弃生命。
训练营的每个新兵都竭尽全力训练他们的躯体，然而意识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或者说是大脑和心脏产生的东西，它们却很难承受艰苦的非具体的折磨和训练。
短短一周内，训练营已经出现一人躯体精神状态以极快速度降至F的状况，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低于普通人，他的精神极其不稳定程度到已经不能自理生活的状况，他的意识长期处于混沌期，分不清虚拟训练与现实的区别。其他的人则或多或少下降点精神力，仅少数人下降微弱不见，有的则是产生躯体反应。
无论如何，训练营都蒙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每个人当初的意气风发如今化为了死气沉沉的生气，如果将现在的录像在新兵们刚入营的时候放映，估计他们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表现。
“你感觉还好吗？”乔伊沉着声音问他，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生锈的铁器磨出的声音。
“简直糟透了。”福拉尔同样哑着声音，他捂着后脑勺，试图缓解训练带来的后遗症。“整整一个小时都是那恶心的场面，该死的锡勒姆！我简直要呕吐出来了，天哪……你是怎么忍住不发出声音的！”
“我很努力的去压制这种反胃感。”乔伊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空气并不怎么清新，其中夹杂着一些酸腐的味道，大概是谁真的当场呕吐了出来。他很快就把这口气吐了出去，紧接着就捂住了鼻子。
福拉尔的眼睛通红，乔伊甚至能想象泪水曾在他的眼眶内充盈，那或许是生理泪水。
“这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他们的精神力训练就是靠不断播放观看锡勒姆处理死囚的视频，通过虚拟技术进入视频中，但他们会在视频中丧失任何能力。在观看视频的同时，训练内室会放出特殊气体，这种气体具有致幻作用，精神力高的人大概能抵抗这种迷雾的效果，计算力高的人则可以通过强大的计算能力走出这种幻境，至于其他属性的人，则或多或少看其命运。幻境的内容类型并不多，也并不复杂，因为他们都在观看视频，所以多半与此相关。
据说有些人感受到自己被锡勒姆人进行处理，中途一半的时候就晕死过去。
在乔伊眼里，这完全就是在考验他们的忍耐度，另一方面，是为了增加他们对锡勒姆的仇恨。很难有人看到那种视频而不对施暴者产生愤怒的情感，尤其是看到锡勒姆人处理的是安德格兰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安德格兰人会对此无动于衷。
他确实抵抗住了致幻剂的骚扰，但是视频的内容似乎与其他人的不一样，至少和福拉尔口中的和其他人碎碎叨叨的不一样。
他前一部分是看到了锡勒姆的暴行，但是在那之后，很短的时间内，眼前立刻是一片刺眼的强光。他用感觉闭上了双眼，然而这种强光并没有消散。
在虚拟世界中他并没有足够的能力。
强光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不能左顾右盼，只能用一双眼睛盯着屋子的天花板，但最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天花板，而是巨大的手术灯。他能听到四周机器发出的声音，富有节奏却略带冰冷的机械感。
他发现他的精神力有了短暂的恢复，这种精神力使他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极为敏感。
乔伊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这似乎并不属于现实中他的记忆，但是在当前环境下却显得尤其真实。
“手术一切顺利。”
一个男人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十分悦耳且富有磁性，听起来温和有礼：“恭喜你，苏波布斯。”
“你是我的伊恩。”明明是称赞他杰出的艺术品，却不带一丝惊喜。
当听到这句话时，一瞬间，乔伊发现眼前本该陌生的事物瞬间清晰起来，这不是他的记忆……这是之前的那个人的记忆！但是为什么，在这一刻，这样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在训练内室，所有记忆的连接都会被厚厚的隔离墙阻挡起来，以面双方互相进行沟通，可是现在，他的脑海里，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
难道……这是他自己的记忆？苏波布斯？他又是谁？
等等，那种语言！
那种语言是锡勒姆语，那不是安德格兰的语言！
在这之前，他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锡勒姆语，因为他发现这种口音与联邦中心的口音极为相似，在词语方面也极其相似，比如说“伊恩”这个词语。那两句来自锡勒姆人口中的话，只有个别的单词和他们不同，但是句子的成分与结构与安德格兰城邦中心的语言是一模一样的……
不……不，这些他本就知道，他学过锡勒姆语……
锡勒姆语？
乔伊感到自己有些迷茫，他盯着上方手术灯的白光。
他突然搞不清楚了，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记忆的虚实。他应该没有学过锡勒姆语才对，他仅仅接触过善神教国时期的部分文字，那段文字与现在的安德格兰语也极其相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陷入了沉思。
“乔伊？”
直到福拉尔喊到了他的名字，他才逐渐恢复意识，向四周环顾，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训练。
“你刚才在发呆？”
乔伊从记忆中脱离，一时间他身心疲惫，反应也要比平时慢上半拍：“啊？嗯……放空大脑，会更舒服一些，毕竟，需要休息的是我们的大脑。”
“确实是个好主意。”福拉尔常舒了一口气。
乔伊转移了话题，并没有继续进行他们关于锡勒姆的对话。他眯着眼睛，精神方面的刺激反应在他的躯体上变现得尤为突出，他甚至无法对上那阴冷的灯光，即便是观看过安德格兰“清扫”行动的他，也无法承受看屠杀视频……外加体验别人记忆带来的疲惫感。
他只好挥了挥手想要出去透会气，据说在短暂休息后他们要再次进行“体检”，然而当他迈出那一步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段对话。
——“为什么锡勒姆要攻打我们？”
——“或许战争就是这样，它带来杀戮的同时，还可能会带来翻倍的补偿。”
“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乔伊出声问道，待他说出口后，他内心便有些后悔。
这段声音显然来自于他的大脑，然而并不像上次一样他的意识被人所入侵，这段记忆是他自己一个人自然而然想起来的，没有别人的干涉，没有别人的强意识侵/占。
“少将在那里！”福拉尔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他的声调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乔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里弗斯少将在狭小的休息区内不慌不忙地坐着，而他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观望他，于是抬起了方才一直看着光脑的头，视线却恰好与乔伊对撞。
在被他看到的那一刻，乔伊连忙移开了视线，将全部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身旁的福拉尔身上，低声说道：“我们去敬礼，然后再去外面透透气。”
“长官。”他们快步向前向里弗斯示意敬礼，里弗斯象征性给他们做了个回应，接着并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反而转身进入了精神训练区的指挥室。
乔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的状况却也没持续很长时间。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伊恩·里弗斯，但是又好像没有与他碰过面，他们也理应不会碰面。也或许是“伊恩”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错觉，又或者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在曾经的记忆恢复中数据产生了差错。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每一个人都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养成的，而是似乎很早之前，他与很多人就见过，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给它定义为这是别人身上散发出的亲切感。
一种不同于其他联邦人具有的机械感的亲切感。
然而当他迈出训练室，他一只脚的鞋底刚接触到训练室外的地板，他的视界刚接触到外面上空的巨大光屏，那巨大光屏发出的苍白色的强光就给他带了强烈的不适感，这让他双眼不自觉地就留下了生理盐水。他连忙捂住了双眼转移了视线，背过身体，纠结地说道：“等等……我想我不太适合出去，这太亮了。”
福拉尔倒是不像他一样，然而也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是有些亮，要比中心城外亮太多了……”
两人边说这话边往回走，却在走回去步伐的时间段内听到了一句嘲讽的话。
“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本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福拉尔缓缓低下了头，双拳握得紧紧的，脸上充满了羞愧。他无力去为自己辩解，毕竟他确实难以承受精神训练带来的精神打击，而这个人很轻易地就能化解这种打击，这种能力根本不是他所能比得上的。
这话语充满了轻蔑的意味，低沉的声音很快就让乔伊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属于谁。乔伊将手缓缓地移了下来，看着那熟悉的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孔，脸上便挂上了笑，毫不谄媚地说道：“休·劳伦斯，你不愧继承了劳伦斯叔叔优秀的体质。”
他们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目，然而现在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摆满了自满鄙夷，这让乔伊不禁生出了厌恶。他与休·劳伦斯年龄几乎相同，在旁人眼里，因为劳伦斯母亲是联邦中心有名的大美人，所以劳伦斯的外貌显然要更出色一些，只不过这种美丽在乔伊眼里发而有些刻薄。在外人眼里，他从小就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他们从小就针锋相对，如今更是没有伴随岁月的流逝从而使这种争斗消停，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俩的争斗中显然乔伊最终会落败。
“我们当然有资本，你从不屑的资本。”乔伊淡笑，轻声说道。
乔伊本不想继续与劳伦斯的争执，在他看来，在这种地方耍嘴炮功夫其实毫无意义，然而他身旁站着福拉尔，这让他突然就有了上去嘴硬的冲动。说是嘴硬，不如说是表面上的辩解，其实乔伊自己都觉得这种辩解丝毫没有攻击力度。
其实从他的角度去看，从更大的甚至于劳伦斯的角度去看，相比劳伦斯，他们的资本确实不值一提。
劳伦斯家派自己未来的掌权者来狼局，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说出去怕是会被高层人士当作是无稽之谈。然而劳伦斯家族确实这么做了，甚至放出了休·劳伦斯，副首脑大人的唯一的儿子，让他进入狼局。
每个进入狼局的人或许都有一定的目的，比如说成为优秀的间谍，为安德格兰争取荣光，然而劳伦斯家族派人来做生死可能不明的间谍，在大多数单纯的安德格兰普通人眼里，这或许是值得赞颂的行为，但是对于劳伦斯家族人来说，他们有着自己的原因与目的。
“你最好小心一点，看到之前那个疯子了吗？我怕最后你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一个精神力F的傻瓜？想一想，到时候姨母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劳伦斯美丽的脸庞上说出的全都是恶毒的话，他甚至讲这些话时眉飞色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即便是福拉尔也有些听不下去了，然而没有等到福拉尔开口讲话，乔伊就开口了。
乔伊似乎听不下去劳伦斯的意/淫了，但却依旧客客气气说着不怎么客气的话：“你也说了，那是你的姨母，所以我出事你的姨母伤心，你会很开心吗，你美丽的脸蛋上可是写着巴不得我疯了。不过我当然知道，表哥你是为我着想，只是你的脸和你的话实在让我对不上号，况且……”乔伊笑得更开心了：“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不是吗？”
劳伦斯听了他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知道乔伊看出来了，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想要揍人的愤怒压抑在心底。毫无疑问，除了那群低等人，那群白痴，那群从不思考的低智生物不会看出来，任谁都会看出来，每个人都是心照不宣地互相打着哈哈，说着互相奉承的违心话，最后再高呼一句“安德格林万岁”。于是潦草地就这么回了句“随便你吧”转身就又走向训练内室。
福拉尔虽然能看出来乔伊与劳伦斯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他不可否认，劳伦斯的前几句话说的确实是事实，相比较于劳伦斯，他们的能力确实不够——在劳伦斯眼里简单的精神训练他们都无法承受。他望着劳伦斯的背影极其羡慕地说道：“真羡慕劳伦斯，拥有属性那么高的体质，那么好的血统……我们根本没法和他做对比。”
“福拉尔。”乔伊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喊住了他的名字。
福拉尔有些诧异，他看了眼身旁的乔伊，发现他直面着自己，浅蓝色的双眼正态度严肃地注视着自己，福拉尔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出他此时的专注与真诚，他听到乔伊不紧不慢、十分慎重认真地说：“在安德格兰，你也拥有S级体质，你和他拥有同样的优秀的血统，你也是从许许多多人中挑选出来的优秀士兵，你或许在某方面没有超过他的属性。但我们都清楚，人，不仅，单单拥有一种属性。”
在乔伊说出这段话的过程中，福拉尔的手先是握紧，然后放松。他的瞳孔先是收紧的状态，但是逐渐的，灰褐色的眼睛中的光线逐渐开始聚集起来。当他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福拉尔甚至觉得他长时间在狼局绷紧的弦终于送了，压力建造的后墙终于开始坍塌。
砸吧，塌吧，他内心喊道。因为他是联邦中心郊外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怀着自己比不上联邦中心人的想法，那种压力让他无处可逃，只能默默承受着，而这种压力积攒得越久，他内心越是无法释怀。他知道自己的数据并不比联邦中心的差，然而他的脑子里依旧有一种观念存在着，这种观念长期以来都扎在他的大脑深处，扎在他的骨子里，根深蒂固。那就是他比不上联邦中心人，这是因为血统，也是因为地域。他本来永远不可能翻过联邦中心与联邦中心郊外的厚墙，可是此时，他却得到了一个来自于联邦中心人的肯定。
“更何况……”乔伊顿了一下，但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来狼局的原因和我们不一样。”
“什么原因？”福拉尔好奇地问。
乔伊没有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方面是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对于福拉尔来说并没有意义；另一方面，训练室已经下达了新的训练指示，他们要继续进行精神训练。
福拉尔撇了撇嘴，却没有在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行动算是敏捷。反倒是乔伊，走的步子都不怎么利索。
他从内心就反感着所谓的精神训练。在很早之前，他就看过安德格兰用特殊手段处理罪人的视频，其残忍的手法并不比锡勒姆差到哪里去，受刑者都是锡勒姆人，前者是来自安德格兰的锡勒姆的敌人，后者是安德格兰官方声称的罪人。
新兵们陆陆续续地进入了训练内室，他们的动作同样都显得不怎么麻利，几乎每个人行走都是拖着步子，脸呈乌青色，似乎是被精神训练打击到精神力都出现了下降的问题，躯体反应都十分显著。
在进入训练内室之前，福拉尔突然开口问乔伊：“你的原因是什么？”
乔伊很快地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了朋友。”
然而他的大脑回答：不，为了记忆。
记忆……
那个人的记忆？
他需要知道苏波布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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