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河墓（2/2）

“等等，为什么棺材会在这里？不合常理啊”我说，谁家棺材不放墓室中间，放在旁边山洞的？“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滕玉生倒是淡定了许多，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存在即合理。”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他一路上少言寡语，怎么突然高冷人设就崩了？“你所谓的常理”滕玉生说：“就是经验之谈，但是也有经验之外的情况，就像现在。”

“我想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跟来了”滕玉生说：“我比你好一点，我知道这座墓的一些情况。”“一些情况？”我心想，你丫的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和我一样被活埋在地下生死未卜了。“这座墓”滕玉生说：“是一座镇河墓。你出生阴阳世家，应该知道什么是镇河墓吧？”我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真有镇河墓？这墓镇的难道是眼前的黄河？

“黄河自古就有恶龙之说”滕玉生说：“黄河泛滥、改道皆因河中恶龙天性张狂、不受束缚，一般的祭祀难以打动它，唯有选特定生辰、位高权重之人葬于黄河要地，可以镇住它、永绝水患。香炉山在古渡口的上游不远，黄河到此水质自然变清，正是不二的绝佳选择。如果香炉山上有大墓，十有八九是镇河墓。我说的这些，都来自一本古书。”

“这本古书，滕家的很多人都见过，但是滕家有规定，地位如此重要的大墓不能碰”滕玉生说：“所以，20年前滕国庆和滕建军之所以会跟着考古队来，想必是冲着镇河墓来的。”“位高权重之人？”我一想，如此重要的大墓，陪葬品自然不会少，被盗墓贼盯上也在所难免了。“我觉得”黑熊说：“管他是什么墓，眼下还是找出口要紧。”

黑熊说的对，我们分头在山洞里找了起来。我循着空气中流动的微弱气流寻找，发现都是一些细小的石头间的缝隙，不超过一两个手指的宽度，可能是缝隙相互间连通的，所以有空气溜进来。滕玉生在棺材前面发现了一合墓志铭，喊我们过去帮忙打开。

墓志铭，就是放在墓里刻有死者生平事迹的石刻，之所以叫一合，是因为墓志铭是由上下两块石板盖在一起组成。现代很多人误用了这个词，错把地面上的墓碑及碑文错称为“墓志铭”，其实墓志铭刻好之后是放进墓里的，后来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我们合力将上面盖的揭开，方能去看其中的内容，“李大、李坎”黑熊帮我拿手电照着，问：“上面写的是什么啊？”“嗯……”我一边看一边翻译成大白话：“上面说的是墓主人出生在大业末年，就是隋朝末年，原来的姓氏是姜，武德初年，天下大乱，他跟随唐高祖起兵反隋，立有战功，先后被任命为什么什么什么（一串官职名），还被赐姓李。”

“先后担任过什么什么什么，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贞观年间又被封为王，死后安葬于香炉山。随葬品中有黄帝采首山之铜所著的名剑一柄，乃是他某一战所获的战利品，此剑上有天文古字，削铁如泥、吹毛可断。”“打开看看”我还没念完，滕玉生就站起来，将手按在棺盖上，对我们说：“如果随葬品里面真的有这把剑，我们有必要拿到。”

我想起在鱼骨庙的晚上，刘疯子跟我说过的一番话，“在唐王墓里，有一把黄帝采首山之铜铸的剑，你要是找到了，说不能顶上一阵”看来刘疯子说的一点没错，唐王墓里真的有一把宝剑。“有必要吗？”我说，三个人开一个千年棺材不是易事，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应付起来会很被动。“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滕玉生说：“我觉得有一个原因，就是你。”

“古书上说，镇河墓虽然是一个长久的办法”滕玉生说：“但却不是永远的办法，即使是最厉害的墓，都是有一个期限的。高教授受癌症的威胁，加上吴四说出疯言疯语，我听过他们的议论，他们怀疑是镇河墓的期限到了，恶龙复活了，而他们20年前的某些行为无意中触怒了恶龙，遭到了报应。”“所以呢”我问：“和把我骗来关在墓里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没想到黑熊插了一句嘴，他急忙对我说：“他们要重新镇住恶龙，所以把李/大/师关在了墓里！王八蛋，我屮他们全家！”我眨巴眨巴眼睛，要把我弄死在墓里，继续镇着恶龙，没先到辟邪转世还有这种用途，但凡有点良心的人能做得出吗？

“我早该想到才对，”滕玉生有点后悔地说：“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拿走了什么镇墓的宝物，才会招致威胁，他们为了赎罪会把东西放回来，没想到他们使出这一招。”“既然这样”我一想，来都来了，罪不能白受，要是刘疯子说的是真的，我必须拿到宝剑才有概率打胜仗啊，于是心一横，对滕玉生和黑熊说：“怨不得我们了，相信唐王也理解，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