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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秦筝，你这个……跟Fiona说的？”
这不是废话，我他妈难道还能直接去命令人事做这件事？
秦筝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Alex冷笑一声：“秦筝，你算个屁啊？你以为Fiona在你背后帮你，你就能在项目组指手画脚了？你他妈在客户部窝里横就好好呆着，你一只脚踩到创意部，还他妈管策略的工作时间？怎么以为自己是老大了？”
秦筝看着他道：“第一，Fiona不是在我背后帮我，是在我前面给做表率；第二，我在项目组推动我手头的项目进展，插手到你们部门？不敢当。第三，九月同畅科技的case因为内容拖延，我们被诟病那么多，在最后的case总结会议上，客户部已经全部反馈给你们，距离那一次面对面的review，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现在辰光的case，一模一样的问题，怎么？这个问题还要延续到明年？”
“你他还给我上脸了？”Alex一下子就怒了，“我他妈告诉你，IMD就是这个效率，全行业都是这个效率，我们响应你们还不够快？你觉得互联网行业效率高，你可以去互联网行业啊，何必在我们这里混？”
王利达站起来，“额，大家消消气吧？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协调的，不至于闹成这样。”
旁边的刘晗赶紧跑去喊Fiona，Fiona在打电话，立马让他去告诉Joanna喊Patrick。
因为大开间，不少人都开始围过来了。
秦筝凌厉地从Stella手里抽过那份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你们创意部要求我们客户部，必须要在每天下班之前给你们反馈，方便你们改内容；OK，我们没做到吗？我们做到了！为了配合你们的六点钟下班制度，过了6点的客户反馈和需求，我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他们能拖一拖，第二天上午才交；而你们呢？不是我说，你们十点钟才来上班啊，十一点半才丢过来一个方案，我们内部改一改就十二点了，你们呢就去吃饭了！客户呢？客户要的是立马，现在改！？”
她把这份文件丢回去。
然后一杯纯净水就这样，劈头盖脸地泼在了秦筝脸上。
她闭了闭眼，这个片刻，周遭安静如鸡，只有她自己脸上水落下来的声音。
还有Stella惊呼避开的声音。
秦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刻，Fiona已经走出客户部，看到了这一幕。
但她没有立刻过来，而是止住了步。
“秦筝，我们怎么办事，你管不着，看我们有意见去跟你老大反馈，骂人也无所谓。还他妈妄图改公司的时间制度？你不够清醒，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Alex道，声音如沉石，砸进平湖之中，“我他妈就烦你们这种女人，回家当家庭主妇OK？职场不适合你们混！早点给我滚！”
“滚”字的声音还没落下，秦筝扫起眼前的咖啡，直接当着Alex泼了过去，然后将咖啡杯砸在桌上。
褐色的咖啡液飞出去的瞬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Alex穿着浅色的薄毛衣开衫，里面是牛仔蓝的衬衣，此刻胸前一片地图。
他从桌前拔腿而起的刹那，所有人都愣了下，这是要打人？
这批自谓精英的人都惊呆了，王利达忙道：“快拉住我靠！”
秦筝就一个人站在原地，横眉冷对地看着一片荒唐和狼藉的Alex被人抱住拽住拉扯著，冷笑着将那份文件劈头盖脑地砸到他脸上，勾起唇道：“你有本事泼我一脸，但是你也没本事改变这个局面了。你是比我资格老，可是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听人差遣，没有丝毫决策权？今天在这里，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这下，所有人都盯着秦筝。
只见她连脸都不抹，旁边有人递过去的纸巾也没接，而是扭头往客户部走，经过Fiona的时候，淡淡道：“你的办公室借我十分钟。”
“快去！”Fiona摇头，赶紧走过来收拾烂摊子，边走边道，“看什么？怎么着？想一起玩泼水节啊？”
Max也在接电话，听到动静出来，被Fiona骂道：“你怎么看的小孩儿啊？啊！快去哄一下秦筝，在我办公室！”
Max：……我又有什么错？
所有人做鸟兽散去。
这时，Fiona才见顾平川大步走来，一脸肃容。
妈的来这么晚，你这个男朋友的确可以死开点了。
“Alex，你是怎么着？指桑骂槐，有本事冲我来啊！”Fiona拍了一把桌子，动静大得桌面一堆东西起跳，原本倒了的绿萝里头的黑泥都散了一片。
加上水渍、咖啡渍，Stella看一眼，飞快去喊前台来收拾。
顾平川经过的时候，颇冷静地道：“Alex去会议室，一会谈。”
他沉沉的眼眸扫一眼Fiona。
Max站在Fiona办公室门口，看着顾平川大步踏来，气势汹汹，往后退了一步，“锁门了。”看一眼后头的Fiona，“你有钥匙吗？”
“我没有，你快去找前台要一把备用钥匙。”
Max跑去找前台。
顾平川上前握着门把手，拧了一下，又听了听声音，里面的人低喊道：“我没事Max，我安静一会儿。十分钟，十分钟我就出来。”
声音有些远。
顾平川自然清楚这间办公室的摆设，于是往后退了一步，抬腿，一脚直接踹在门锁位置。
“砰——”
整个客户部都感觉震了震，又有不长眼地凑过来围观。
Fiona看着拿了钥匙来的Max扶额，心道：最近办公室改拍偶像剧？
秦筝抱着头蹲趴在Fiona桌上听见门被踹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傻乎乎的抬头。
她哭起来挺丑的，得找个地方躲躲，还以为Fiona这里很安全……
顾平川盯着秦筝，反手将门再次碰上，好在虽然踢坏了还能关上。
秦筝瘪瘪嘴，哭得更厉害，无声地掉眼泪，心道：完了完了，顾平川看到我这种样子，我不如去死算了！
然而，当顾平川只是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秦筝便猛地一把推开办公椅，跟神经病一样冲进他的怀里，把他直接顶到了墙上。
又是一声结结实实地“砰——”
Max站在外面，和Fiona简单交流之下，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听到这一声夸张的砸墙声，他和Fiona对视一眼。
Max目瞪口呆：“秦筝不会是刚泼完Alex，然后把Patrick打了吧？没想到啊，我入行这几年，不是做了多么牛逼的客户，而是带出了一个牛逼的新人。”
Fiona真想泼他一脸水醒一醒神，见Joanna拿着手机面有急色，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过来，便抬抬下巴，“在里面。”
秦筝像疯了一样吻着顾平川，他今天又该死地在外套里，穿着那条男友牌大毛衣，粗糙而温柔。
把他撞到墙上后，她的手紧紧拽着顾平川的手腕压在冷且硬的墙壁上，她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只有一股子力气要发泄，而不知道要发泄到哪里去。
顾平川抱着她，与她一样用力地回应她。
他太想念秦筝的气息，那种温柔的、绵软的，又夹杂着疯狂因子与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Fiona说的太对，没有人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就是强人所难。
这个吻实在是太久太久，久到Joanna非得敲门不可。
顾平川按住秦筝的肩膀，压住她，唇舌在她耳边碾压过去，沙哑道：“等我。”
说完，他折过身走去开门。
Joanna看着顾平川的唇，眼神焦点瞬间挪开，“San Francisco的电话，已经等了十分钟。”
顾平川淡淡道：“这笔生意取消，损失顾氏赔偿。”
Joanna听完，立刻用英文与电话里的客户交流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转身看一眼Fiona。
后者耸肩，“你知道中年人看偶像剧的心情吗？”
Joanna踩着高跟扭过来，道：“想打死他们。”
“Bingo！”
Fiona又道：“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换一个办公室？我是说吧，那年搬来，我就觉得风水不太妙……哎。”
Joanna道：“现在你有足够的时间去Patrick那里，锻炼一下你的神经。”
“oH No，恐高症拒绝！”
另一头，顾平川再度合上门后，盯着站在原地，面对着白墙，眼睛却盯着自己的秦筝，看她哭红的眼睛，满脸的泪痕，他皱眉，慢慢地将自己的外套脱掉，丢在沙发里。
然后，他大步走上前，将这小女人裹在怀里，再度拼了命似的吻她。
秦筝慌了一秒，立刻抱着他的脖子反应过来，抬脚往上跳。
顾平川默契地一托她的臀腿，将她紧紧地抱住，转个身，压在了墙上。
亲吻能有多少花样？
但秦筝就觉得顾平川能让她接吻就直达云霄，那种从内心到四肢百骸的通畅和爽。
他们互相啃咬，互相厮磨，互相舔舐，互相吞噬……最后，互相融化了彼此。
秦筝想，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创意文案在面前，也一定写不出她此时此刻内心的心情。
也许，她曾经幻想过的，从卡瓦劳大桥一跃而下时的那种疯狂的、刺激的、畅快的感觉，就应该是这样。
顾平川的手臂护她的后背，她的双腿夹着他精装的腰，她的唇片刻、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他的唇。
那么热而灼烧着的，将两人的神经末梢都烧得轻轻发颤。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吗？
也许吧。
这是爱情吗？
也许吧。
但这一定是欲望。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