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谢罪(2/2)
凤凝骂得眼都红了,嘴都干了,他还是未说只言片语,她也懒得骂了,事实上,她的海量词汇都用光了,也实在寻不到新鲜词汇来骂他了,而且喉咙也干渴得厉害。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开口后,便将她放在了身侧的空椅上,又细心地为她理了理面纱和衣裳,然后在她身旁的空椅上坐下了。
“小白,想看什么戏。”
她紧紧抿着嘴不打算搭理他,目光也侧向相反的方向,无视着身旁的人。
他等了一会儿,道:“那就接着看上次的花木兰吧。”
她依旧没有搭理他,等了一会儿,没有锣鼓声响起,她便瞟了一眼前方的戏台,也未见戏子登场。
又等了一会儿,仍未见戏子登台,她有些急了,这混蛋该不会这么一直吊着自己吧,这一着急,喉咙就更加干渴了。
她视线的焦点落在了身侧桌上的茶杯上,努力地想要抬起双手,却是无济于事,她又转了转目光,也没瞧见个丫鬟下人,那个苍鹰又不在视野范围内。
心下懊恼之际,那只冰白的手端起了那杯茶,她紧盯着的目光一时没收住,便追着那杯茶侧向了身旁的混蛋,旋即刷地一下收了回来。
他轻轻刮了刮茶杯,细细的摩挲声在她耳中无限放大,让她有一大刀砍过去的冲动。
清冽的茶香快速蒸发着她喉咙里仅剩的半丝水分,她干渴得只想往水里跳,咕噜咕噜地喝个痛快。
“小白,要喝茶吗?”
她看着那杯近在咫尺的清茶,差点就屈服了,他见她又固执地侧开了目光,便将那杯茶收了回来,重新盖上后,放回了她身侧的桌上。
她默默地让自己冷静着,缓缓闭上了那双琉璃目,凝神静气地清除着杂念,渐渐地,她感觉喉间的干渴消散了几分。
晚风徐来,暮色之中,空气中氤氲的水蒸气逐渐饱满,她喉间的干渴也渐渐得到了滋润缓解...一片湿润浸润了她的唇瓣。
她睁开一看,面纱不知何时被他挑起了一角,那只冰白的手端着那杯茶缓缓喂她喝着,她也就慢慢喝着这送上门的清凉可口的香茗,也不知是谁固执过了谁。
他将一个空空的茶杯放回桌上后,扬了一下手,苍鹰得令,迅速消失在了那朦胧亮起的彩灯烛光中。
锣鼓声响,戏子登场。
她看着台上的花木兰,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专心看戏了。
突然,她感觉肩上一阵沉重,混蛋世子又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她想着该如何让苍鹰过来,自己现在动弹不得,若是大声去喊的话,肯定会弄醒这个混蛋,到时候又脱不了身。
“小白,寻思什么呢。”
她心下一惊,这混蛋原来没睡着啊,旋即,那平息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喂,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好好坐着吗,看个戏都还要靠在我一个弱女子肩上,你好意思吗,难不成,你还真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轻轻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了她发髻上的那根白玉簪子。
她感觉发上一松,两鬓的青丝便垂了下来,他拿着那根白玉簪子瞧着,“喂,你快还给我,你要是敢把它弄断了,我就把你的王府给拆了!”
她急得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那冰白的手仍是在把玩着那根簪子。
“喂,我让你还给我,你听见了吗!快还给我!”
她急得两眼通红,声音也急成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喊,他仍然不为所动。
一股凛然的寒气逼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在那张冰白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突然能动了,忙伸手去夺那根玉簪,那只冰白的手便顺势一抓,将她扯入了怀中,她还来不及挣扎,便觉那股异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冰冷席卷而来,心下顿生惊惶。
千君尧刚好看见了这一幕,那双冰冷的夜瞳中,映了一眼那根冰冷的玉簪,那根他要她天天戴着的簪子现在被那只冰白的手夹在指间。
咔嚓一声,那根玉簪一断为二,两截断簪同时掉在了地上,一道寒刃破空而去,冷冷劈断了台上的柱子,轰塌的声音响起,戏子纷纷退场。
她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那根断成两半的玉簪,声音仿佛被扼杀在了喉咙深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千怀锦仍在椅上坐着,道:“四皇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千君尧没有应声,一步一步朝地上的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