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白雪霁看着这样的外婆，鼻头一酸，她声音有些囔囔的，“外婆，雪雪今天想了，咱们可以趁着我们学校放学的时候去学校门口卖，等学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回这里来卖。”

“你这孩子，你是去上学了，不好好学知识每天想这么多干嘛？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王秀荣为了孩子能够在学校同学面前不丢脸，所以板起脸说话也有点重。

白雪霁眨着一双小鹿眼，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哽咽但是语气倔强道：“雪雪知道外婆是为了雪雪好，不想让我被同学们看不起，可是除了常烨哥哥，班上有很多的同学都会议论当年父亲抛弃母亲的事情从而对我指指点点。”白雪霁没有提母亲自杀的事情，这件事是她和外婆心□□同的伤疤。

王秀荣伸出手想要将孩子抱到怀中，曾经雪雪的班主任就和她说过这件事情，所以为了孩子考虑，她才一直不敢去雪雪的校门口卖烤红薯。

白雪霁被王秀荣抱在怀中，闻着外婆身上的味道，白雪霁哭着道：“上次落水醒来之后，雪雪就想，父亲不重要，他既然抛弃了我们，我还为他难过干嘛？同学也不重要，要是真的朋友，他们又怎么会看不起我？对于雪雪来说，您就是最重要的人！我们卖红薯又怎么了？我们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您怕其他同学看不起我，其他同学纵然是因为您卖红薯看不起我又怎样？纵然因为父亲母亲的事情看不起我又怎样？我的成绩始终是年级第一，升学也能考进省城的中学！所以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而让您受委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白雪霁一开始说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越说哭得越汹涌，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王秀荣听着孩子说的话，一直拍着白雪霁的后背，眼中也酸涩异常，“好孩子不哭，好孩子不哭”，王秀荣除了重复这一句，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雪雪所说到的事情，都是压在她们祖孙身上的大山，她们不敢轻易触碰，更没有能力挪开大山。

白雪霁紧紧抱着王秀荣，像是害怕失去王秀荣一般。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她在王秀荣怀中像小兽对母兽撒娇一样轻轻蹭蹭，“外婆我们要高兴的生活下去好吗？不要在乎他人的想法了好吗？”

王秀荣重重地点点头，庄重地保证道：“好，外婆和雪雪都高兴地生活，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王秀荣把白雪霁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看着白雪霁道：“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动不动就哭鼻子。”说完王秀荣还刮了刮白雪霁的鼻子。

白雪霁略有些不好意思，谁能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呢，她吐了吐舌头，主动推起三轮车道：“外婆咱们快走，我们四年级放学了，一会儿五年级和六年级就该放学了，咱们趁着学校还没空，多卖点烤红薯。”

白雪霁让王秀荣骑三轮车，她则是在后面推着三轮车，祖孙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仿佛刚才抱在一起痛哭的不是她们一般。

站在校门口，白雪霁帮着王秀荣把炉子都收拾好后，五六年级的学生也放学了，因为五六年级都是高年级了，所以很少会有父母出来接孩子，学校门口的家长总共也没有几个。

白雪霁看着学长学姐们出来，开始吆喝：“烤红薯！烤红薯嘞！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夏天吃暖心，冬天吃暖手，吃一个就能饱！”白雪霁清脆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大家看白雪霁身上穿着的是和他们一样的校服，有的则是讨论这是哪个年纪的同学帮家里卖烤红薯；有的人觉得白雪霁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卖烤红薯；也有人则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有两个手挽着手的女生就是被烤红薯的香味吸引过来的，一个女生问道：“阿婆你这个怎么卖的？”

王秀荣和蔼可亲道：“三块钱一斤，同学要来点吗？”

两个女生低头交换了一下意见，刚才说话的女生指着其中一个大小适中的红薯问道：“阿婆，我想要这个，您能把它分成两份吗？”

王秀荣立刻道：“没问题呀！”说着就拿起烤红薯给两个小姑娘称重，看着电子秤上的价钱，王秀荣道：“四斤多一些，那些零头就别给了！给我十二就行！”

两个女生听着王秀荣把零头抹了的话，开心地把钱递给了白雪霁，白雪霁喜滋滋收下了钱，对两个女生的背影喊道：“姐姐好吃你们还来买哈！”两个女生回头笑着对白雪霁点头。

卖东西的事情有了开头，后面的也就好说很多，学生中有很多人被烤红薯的香味吸引过来，很快就把王秀荣的三轮车包围起来，这种架势堪比人民群众围观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