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你好久没有打电话回家，妈担心你。”

“最近忙，有空会打的。”

“你总这么说，妈也这么骗自己。就打一个电话费多少时间？你就是不愿意。”

顾游连确实是不喜欢往家里打电话，离家那时是和母亲不欢而散的，后来经长姐调解，他也会定期往家中打电话，但这几日的疲惫和忙碌让他难以维持和家人的联系。

“我不希望你觉得我们总是逼着你，该做什么你也都知道，妈毕竟是爱你，疼你的，你也不能再架着孩子脾气和她僵着了！”

“我知道了，这几天确实忙，抽空我会好好打一通电话和她聊聊的。”

顾游婕这才满意了，还关照了些日常的话，顾游连总觉得她有些话要对他说，却犹豫着始终没有说出口。

顾游婕要走时，顾游连预备送她坐出租车，她却不肯，一定要到车站坐公交。于是在清冷的月光下，他们姐弟两个停在站牌边等公交。这不免让顾游连想起了他们中学的时候，下了晚自习也是像这样等车回家。

看着一辆辆打着空闲灯牌字样的出租车从眼前驶过，顾游连又不禁想起大学的时光。大学和他长姐分别在同市的两所学校就读，从来都是长姐来看望他，而每次她回去的时候，都不肯顾游连送她。如果不是某一次他在与长姐告别后正好有事也要出校，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到学校对面的站牌等公交。

顾游连的学校在郊外，公交班次间隔时间特别长，公交迟迟不来的时候，总有不少绿皮出租车在站前停下，长姐都报以微笑一一回绝。而他想到那时候的自己，无论对花多少钱，也宁愿坐出租，不肯等公交，实在觉得惭愧。

“这个，你拿上吧。”

长姐忽然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看着厚鼓鼓的侧面他就知道里面的钱不是比小数目。

顾游连问她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说，这是你姐夫给你的。

他拒绝了，外甥才一岁，正是费钱的时候，怎么能拿紧要钱？他这样同长姐说，她却硬是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去年你姐夫做生意不顺，你垫了不少钱，我们欠你的。好不容易这几日手头宽裕了，你不必和我拘束，拿着吧。”

长姐笑得那么温柔，路灯白色的光照在她披下的黑发上，顾游连又忆起了大学那几年，长姐总把打工赚来的钱分一份给我做零用，而那时候的他又幼稚得不顾一切去挥霍，全然不顾她的好意来之不易。

不管这钱对她来说要不要紧，他决定都不能再像几年前的那个他一样自私得只知道接受。

“我不缺钱。”顾游连把钱推还给她，“况且我欠你的还没还清呢。”

长姐正疑惑地看着他，公交已经在面前停下，顾游连她推上车，笑着和她告别。

长姐朝他用力挥了挥手，说有空记得回家看看，公交毫无眷恋地发动离开，顾游连看着车尾喷出的尾气，在公路上慢慢消散，长姐的身影也在夜中消失。

顾游连想起，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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