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1（凰雁）（2/2）

京城雁猛地抬起头。

听到是母妃的声音，便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小心将京城凰的头从自己腿上拿开，把他抱到一旁，让京城凰继续睡。

然后，假装很惊喜地跑到母妃面前，道：“母妃，您可总算来了，雁儿着急得很，还以为您明天才...”

“——滚开！”秋妃脸上的脂粉已有些许脱落，眼圈也有些发红。

就像是哭过一样，难不成母妃今天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

京城雁立刻沉默着走回自己寝殿。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位奶娘。

“殿下，秋妃娘娘嘱咐我，来抱九殿下回娘娘的寝宫。”

京城雁没有说话，点头示意奶娘将京城凰抱走。

奶娘得到批准，便去抱京城凰。

可她刚抱起京城凰，京城凰就开始哭。

没办法，这可是秋妃的命令，今天秋妃心情不好，万一一生气账儿都记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可就...奶娘只好狠狠心，硬生生抱起了京城凰。

京城凰哭得更大声了。

...要是把秋妃引过来，这就不是账不账的问题了。

京城雁：“......”

奶娘忙哄着京城凰，奈何任何哄骗都对京城凰不起作用。

“还是我来吧。”京城雁看不下去，好心说道。

奶娘战战兢兢把京城凰给京城雁。

奇怪得很，京城凰立刻止住了哭泣。

甚至在那张不到一个月的脸上，能看出京城凰在努力挤出一个真挚的微笑。

“你出去吧，我看他一会儿。”京城雁道。

奶娘这才退出去，说道：“我这就去禀报秋妃娘娘，请求她允许您照看九殿下。”

京城雁摆摆手。

“京城凰，京城凰，京城凰。”他道，“怎么就可能恩将仇报呢，这孩子明明那么可爱...该不会是伪装吧？不对，我不能相信妖的话...”

晋晚宫寝宫，奶娘小心地将京城凰不愿来寝宫一事说出。

秋妃边听边将发钗摘下，道：“想不到，他们兄弟俩竟这般有爱。他若不走，那便随他去，只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你退下吧。”

奶娘知趣地离开了。

（出什么乱子：多年前许国曾经出现过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兄弟情，而且俩兄弟还都是皇室，而且当时只有两位皇子，其余皆是公主。因此许国皇室险些面临绝后的状况。）

一晃四年。

京城凰似乎太粘人了，左右离不开京城雁，好像把他当成了最信任的人般。

...不过这是不是粘人粘得太过分了？怎么还抱大腿了？

“凰二，你快松开你哥哥吧，他还有正事。”秋妃看着这有爱（才怪）的画面，不仅笑了笑，“你们感情多好。”

语气中满是客套，完全不像亲生母亲该有的模样。

在长期“自力更生”的情况下，京城雁思想似乎变得早熟——

他怀疑，秋妃所做的这一切，譬如把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利用他们“皇子”的身份来获取更多的赏赐。

京城雁的猜测是正确的，然而秋妃绝没有这么小的野心。

她希望，盼着这两个皇子中的一位日后登基，给她招来荣华富贵。

——其实，那个时候的妃子，有几个能够真正的做一个“贤妻良母”，真正地爱孩子？

都是奔着荣华富贵，辛辛苦苦把孩子产下，希望是个男孩，好依托他走上富贵之路。

京城雁突然有些厌弃母妃的做法。

这些妃子，她们只是把产子当成了事业，把子嗣当成唯一的寄托，把荣华富贵当成了信仰。

可是大部分妃子，总会竹篮打水一张空。

只有最终登基的人的母妃，才能享尽世间的“美好”。

她们凭靠的全是孩子，全靠孩子争不争气。

就是不会自己争取机会，每天只幻想自己被当朝天子宠幸，诞下龙种，从此自己...

京城雁目光中突然充满了戾气。

“雁儿啊，你听了这话，若是不高兴说出来便是了，怎么瞪着远处闷闷的不说话？”秋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凰儿，我们这次真的有要紧事，你好好待在宫里，无聊便和那些小丫头们玩一玩，啊。”

京城雁冷笑：瞧这说话的口才。

秋妃暗暗松了口气：几年来一直见他们感情极好，生怕再出个乱丨伦的乱子来。自己这么一说，他马上生了气，可见这份担心没有必要。

京城雁叹了口气，道：“母妃，走吧。”

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京城凰突然笑了。

笑得纯真。

他在旁人面前不经常笑，却能在哥哥面前毫无理由地笑。

因此，当他在晋晚宫背对着所有人、旁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时，京城凰小小的面颊上才有了纯真的微笑——

哥哥，早些时候回来吧。

我才不要和那些爱哭的小姑娘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