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你说你一个鬼 ，还是一个没有嗜血能力，噬魂能力的鬼魂，你在我这，不动手脚，不把我吃掉，反而问东问西。”

“你不希望有人关心你么？和你说说我吧。来这之前，我已经在上海这边溜达了好几圈。上海狠的很美，大山之后的世界原来这么棒。”

我看得出了神。多么美的眼睛啊。淡蓝色的，像是银河那条缎带划过的夜空。

“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家里世代为农，我的世界里除了山山水水，就是花花草草，于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考上高中的我，终于有机会到县城里走走逛逛了，可是毕竟是小县城，什么都没有……电视里，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广告，街上穿着时尚的随处可见的美女，层层叠叠的牌坊街巷的窗户，西装革履的先生们的擦得发亮的皮鞋，红绿灯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登入云天的高楼大厦，奔腾不息的大河，流转不止的白天黑夜……”

她轻薄如雾气，走时无声无息，出入幻化，你说她是魂灵，眼睛里却闪烁着人类的渴望的光芒。

“还有么？你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向往大城市的乡村女孩吧！”

“我还没说完。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开始害怕白天，在黑夜里游荡。一觉醒来，我就像魂魄一样，很谢谢你，陪我说话，已经有好几天我都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像个傻子一样，闲逛游荡。来自农村的我，十分自卑，在家庭的暴虐下成长，在父母的望女成凤的殷切渴盼中生存，在同学亲戚们的嘲笑歧视中挣扎……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害怕恐惧绝望是你畏惧生存的理由吗？显然不是，你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一个人，像是把自己囚禁在自我的黑暗的小屋里，像是被丢入了冰窖里，被抛弃在了荒无人烟的沙漠里……”

“所以，你死了？”

“是的。”

“为什么？难道是意外吗？”

“车祸，突如其来的车祸夺取了我的生命。”

“我想，这是我人生中最奇葩的梦境，我也是车祸，幸运的是，我没有死去。死神把我拉入了鬼门关，可能是怜悯我，又把我放了出来，但是有什么用，失去两条腿的我，生不如死。”

“可是，你的腿并没有残废，也没有被截肢，你只是骨折了一点，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你还有追求梦想的权力。我能看到你的过去，也能看到你的未来，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说这么多也没用。”

“我知道，你是指你那可怜的朋友。你们之间的情谊应该很深，如果她还在，我就能帮你把话捎给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帮你带过去。”

“天真的孩子，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荒唐的事情。不过，即使是假的，即使是梦境，我也想说一些，小暄，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你这样，顾平也难受，我也难受，人活着，就是希望。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一时的冲动，毁了一个人，也让其他人都活在痛苦中。能不能，带她来见我，我想当面对她说，她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