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是你（2/2）

屋内又暗下来了。

其中一个壮汉似乎脑子灵光些，意识到情况不对伸手就要去开灯，身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下一秒，后脖颈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另一个人发觉不对，站起就要喊。

简茗没给他喊救命的时间，瞬间拿起高跟鞋敲在他后脑勺，控制的力道恰恰好把他敲晕过去。

她一下扶住壮汉防止他倒地发出太重声音，轻松地把他抬到沙发上，让他和另一个壮汉靠在一起相依为命，回到简茗最开始进来两个人的姿势。

最后，简茗拿起遥控器，按了播放键，片子开始播放。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简茗就像是路过，用从壮汉身上搜出的ID卡开了沙发背后的门。

门一关，便隔开两个世界。

走过长长的过道，狂热的世界向她敞开。

恰好有人痛哭流涕着被壮汉拖出了赌场，那人哭号着从她身边经过，满是绝望的眼神触到她时，忽地迸出了星星点点的希望，他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裙边。

“借我点钱，借我点钱，我马上赢回来，我马上就可以赢了，赢了双倍，不，三倍还给你，求你了，借我点钱……”

她本就有些短的裙边被他扯着，险些走光。

简茗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削瘦的脸，他的脸颊此时因为病态的狂热泛红，无神的眼框里闪出闪电般炽热的光，显得疯狂而神经质。

壮汉不耐烦地打掉了他的手：“妈的要不要脸，就你这样把女儿都赌没了还有脸说什么赢呢，滚！”

他扯着男人的领子，带着一路鬼哭狼嚎，消失在简茗的世界里。

简茗理了理被捏皱的地方，发现抚不平那皱褶，那男人攥得太紧，好似这是他的救命稻草，可他不知道简茗她……

没钱。

简茗悠悠地逛了几圈，走向了通向二楼的木制台阶。

木制台阶仍是不牢固的模样。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仍然坐在第三层木板上，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衬衫袖口撩起一半，露出清瘦的小臂，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肤色下很清晰。

少年白皙干净，安静地似乎和这个赌场不属于同一空间。

简茗还记得南楠对这个少年的忌惮和慎重，也记得他精致地令人发指的长相，以及一双让她陷入窒息的黑色眼睛。

“欢迎。”不等简茗开口，少年缓缓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简茗，无星无月的眸子里蔓延着黑色，像是一颗玻璃珠，干净剔透。

简茗一对上那双眼睛就有些发寒，她直视着他，希望不会发生什么正面冲突，试探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来找凤凰有事情。”

她终究忌惮这个少年，不知道为何，也不愿和这个少年发生冲突。

少年没回答，缓缓站直了身体，走下了台阶，笑吟吟地垂首看着她。

简茗这才发现这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站起来，竟然比她要高得多，她不得不抬头仰视她，却发现这少年笑起来着实好看得晃了人心。

“我带你去。”

少年毫无血色的薄薄嘴唇动了动。

这就松口了？

简茗有些傻眼了，表面不动神色，在意识里悄咪咪问系统：“这小帅哥怎么这么好说话。”

系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宿主您自个小心着吧。”

简茗：“万一是这小帅哥看上了我的美色？”

系统：“……宿主您真不要脸。”

简茗迟疑的时间有些长，少年也许是等不及了，也许是本就有此意，他忽地伸手，骨骼纤长的手便轻轻牵住了简茗的手，他的手削瘦单薄，指尖微凉，只有掌心有些暖意。

温润的触感让简茗猛地回神，她吓了一跳，防备地就要抽回手。

少年却不放，明明没用多大力道，却牢牢地把简茗的手捉在掌心里。

“跟我走。”少年牵引着简茗，低低的声音落下。

简茗犹疑着迈出了第一步。

一步，一步，少年慢慢地走着，侧身垂首望着穿着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的简茗，姿态温柔而耐心。

简茗看着少年的手，自己的手。

彷佛是鬼使神差，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愿，就这么乖乖地任少年牵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个昏暗的房间。

少年送简茗到了门前，慢慢松开了她的手，为她推开了门，侧身笑着看她。

“你……”简茗疑惑地看着少年，刚想开口，房间里却传来了脆脆的女童声。

“是谁啊？又是小楠楠？”

简茗不过一瞬间的分神，眼前的少年便消失不见。

她四下环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比起少年，更重要的是抓住偷渡者。

“不是你的小楠楠，是我。”

简茗踏进一室奢靡，挥开了浓重的香气，笑道。

“来要你命的索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