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下）（2/2）

“你之所以会做这个梦，也是因为我。”

“我在梦里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在并不久远的未来，现在的，你所熟悉的林希泽，一定会死在某个时刻，不管你是否作为。”

“你不用太过自责，因为你就是这么无能。而无能的人不管作不作为，影响力都无限接近于0。”

“你在这个梦里哭了3次，比当初的我多1次……”说到这里的时候，成熟版韩瑞甚至用右手撑住了下巴，做出了一个思考的动作，“我当初哭的时候，难道也这么娘炮？”

“？？？”

即使不能言语，韩瑞还是忍不住冲他做出了“NMSL”的口型。

“我妈也是你的妈。”成熟版韩瑞就像是预感到了韩瑞的不老实一样，在韩瑞刚做完口型不久，就立刻看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赢了。

韩瑞朝对方投去了一个认输的眼神，他知道对方能懂。

“为什么我会看你这么不爽呢？”

成熟版韩瑞走到离韩瑞极近的距离，以一种探寻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韩瑞。他的眉眼是韩瑞熟悉的，意料之中的样子，唯独瞳孔中深藏的绝望和疯狂是韩瑞意料之外的。

“算了。”他最终有些无趣的摆了摆手，退到了一尺开外的距离。

从他的声带拖完最后一个尾音开始，整个空间开始剧烈的震颤，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形态崩解。

“我很想再抱抱他。”

成熟版韩瑞转过了身，朝着与韩瑞相反的距离越走越远。

“但这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时间维度。”

穹顶之上，星星开始相继陨落，纷纷脱离了引力的束缚，拖着长长的尾巴坠入猩红的池水中，溅起巨大的血色涟漪。

“你会恐惧，会失落；会成长，也会受伤。但那都是正常的，也是无数个我们都曾经历过的。”

“你不会从我们这里获得任何记忆，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独属于你的。”他如此说道。

在韩瑞即将脱离梦境的最后，成熟版韩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了头，最后看了他一眼。

“这个宇宙给予万物成型机会的概率和他爱上你的概率相比，究竟哪个更高一点呢？”

他再次笑了起来，即使满眼的悲伤，笑容却璀璨到发光。

“你知道的，我们都是学渣，而学渣，从来都不会去计算概率。”

“我们只看中实际。”

“从林希泽和韩瑞约定未来的那一天起，韩瑞就永远失去了未来。”

这是于韩瑞而言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故事。

疯狂的，偏执的我们，永远也不愿意让它以悲剧的形式落幕。

即使你依旧十分迷茫，却还有时间去明白。

此时他还活着，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现在，你只需要醒过来。

韩瑞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迅速的撩开了被子，呼啦啦的跑了起来。

林希泽不在客房，他并没有睡觉，也没有在车库倒腾他的发明，而是通过折叠梯子爬到了房顶上，安安静静的看星星。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客房睡觉！”

韩瑞气冲冲的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坐到林希泽的身旁，红着眼睛看着他。

林希泽没理他，而是依旧端正的坐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林希泽，我知道我挺没本事的。”在夜风的吹拂下，韩瑞心中的无名怒火渐渐被吹散了大半，竟隐隐约约产生了半是庆幸，半是自卑的复杂情绪。

“你能把恒星变为黑洞，这样的事儿整个地球可能都没人做的到，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比拟……”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用右手环住了林希泽的腰，轻飘飘的置于空气中，却并不着力。

“我想了很久，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事呢？”韩瑞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林希泽的表情和动作。当他的手臂完全环过了林希泽的腰，而没有引起后者丝毫的注意时，他忽然发力，弹起上半身，直接将林希泽压在了身下。

“和我谈恋爱吧，林希泽。”

他用右手撑住被漆成靛蓝色的屋顶，用自出生以来最虔诚，最温柔的眼神看向林希泽，无限深情的说道：“我所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你填满，让你再没有任何空隙去痛苦，去悲伤。”

如果真的无能，又为何偏偏踏入时间的囚笼，自愿成为时间的亡灵，永远游荡在时间的维度。

放弃未来的每一个韩瑞都只为救林希泽而来，无形无相的维持于粒子纠缠态，无法解脱，永不解脱。

我想保护你，在现在，在未来，在每一个出现分歧点的平行宇宙。

——我是始，同是终。既是一，也是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