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阴阳楼（2/2）

唐征有点犯难。他低头凑到池寒耳边低声说：“我现在和他说话，旁边的人是不是看我像个傻子啊……”

池寒绷紧的肩膀一松，耳垂有点发红。

他顿了顿回道：“嗯，师兄，真的非常傻。”

郑生看来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妙人，见唐征不搭他的话也并不生气，微笑着说：“待诸君得闲，不妨至生之陋室小坐片刻。”

唐征尴尬的笑笑，心里想你住的地方可是阴楼，就算我勉强能进，小寒他一个大活人也肯定进不去啊。

郑生玲珑通透，看见唐征的脸色便已经知晓他的顾虑，忍不住抬起折扇半遮住脸，轻笑几声，方才放下扇子道：“二位隅中来访，分明已探得生之居所，此时佯作不知，却为何故？”

池寒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阴楼里隐隐透出的竹枝祠上，那个本来不应该存在的阁楼。

“正是此处。”郑生微笑颔首：“二位前来，必扫榻相迎。”

说罢，他又是深深一揖，转头翩然而去。

阴楼刚刚染上的颜色随着他的脚步又渐渐收拢回灯棚中。郑生嫣然一笑，低首抚琴。阴楼也在他的琴声里逐渐变浅，像它出现时一样，几息之间亭台楼阁连同郑生本人一同消失不见了。

四周依旧人生鼎沸，唐征看了眼几乎熄灭了的汽油桶，灯棚里的表演也渐渐到了尽头。演员谢幕，游客们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去了。

池寒小声说：“师兄，结束了。”

两人也顺着人流往回走，唐征怕他被拥挤的人流撞到，让他走在自己身前，用肩背挡着涌过来的人。

待到过了石池溪走到无人处，唐征终于忍不住说：“看不出啊这郑生还挺人模狗样的，咋能干出燕都鬼事里说的事哦。”

池寒听到人模狗样的时候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

唐征看见了，一扬眉：“确实挺人模狗样的，当时看郑年家那个影子的时候可没觉得他这么骚包啊。”

池寒想想郑生刚才那个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实是很骚包。

夜里风凉，池寒刚在人堆里凑热闹捂了一层薄汗，现下沿着石池溪走，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后退半步，抱住了唐征的一只胳膊。

“冷了？”唐征另一只手摸摸池寒的头发，隐隐有点潮。他怕池寒吹了风不舒服，忙抽出胳膊，想把身上的衣服再脱给他。

“没事，很快就到了。”池寒拉住他的手，复又把他的胳膊抱进怀里，微微抬起头来看唐征的侧脸。虽然他现在只比唐征矮一点，但他依旧最喜欢从这个角度抬头看唐征。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一条光带穿过夜空，落在竹枝祠的阁楼上。

“师兄，你看。”池寒扯扯唐征的胳膊，示意他看天上。

就在这时候，南、西两侧又多了两条光带，与北侧的那一条一起，交叉于竹枝祠。

三条光带长短相当，宽窄也相当，将天空分割成一大两小三块。唐征仔细看着三条光带的交叉点，终于在东边看到了一点痕迹。

“东边原本还有一条。”唐征捏了捏下巴，“那条……该别是我们铲了的那个吧。”

……唐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p>